而你也改变不了这份现状。
你本还可以寄望于将来,可你现在对将来的期待也已经熄灭殆尽。
即便是在对方那串联十年前的话语中,短暂地撑起一副自信的派头,她也逃不开那仍然怀揣在心底的不安疑虑。
更不曾真正挣开那新旧积累,即便是在欢欣雀跃时也不曾直接消散的痛苦淤泥。
如此一来,面对着那十年前的孩童模样发出的反问,她心底最想道出的疑惑便只有那么一个。
那么一个在过去从来不敢发出的询问。
她说:‘我该…怎样称呼你呢?’
不怕得来疑惑,只怕得来一个肯定的陌生定义。
为了昔日的收获,为了那些改变自己一生的收获,也为了自己单方面从对方那儿得来的安心与欣喜,她便一直在付出。
即便找不到机会也想要创造机会,即便没多少渠道也在寻觅着渠道。
偶尔也会觉得那样好像已经不像是自己,但又会想着自己定义的自己也是被Umastar教导影响后的模样,继而再度投身于那样的付出之中。
她努力的不让自己去想那种最坏的可能,愈是往后便愈是刻意的不去想,却也终究要在如今面对现实。
一切的付出都是白费,他也根本不需要你那样的付出,这场自我安慰的长途也就该是这样到头了么?
——她最终需要着一个回答。
可那个人。
那个变作矮小的一个孩童模样,注视着自己的人,却拿出了最狡猾的回应。
“你希望怎么称呼我呢?”
反问。
反问向来都是个过于狡猾的回应方式,将问题推向对方,在这耍赖般的逃避举动中重拾主动,也是真机伶昔日‘修行’过程中重点关注的对话要点。
以往的她能拿出好几种不同的回转方式来就反问本身展开对话,更能直接避开问题本身来进行对话的同时,伺机再把问题拽回对话起点。
但现在,她就只是在原地沉默。
这一句反问就像是有着莫大的吸引力,让她渴望着做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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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又怕那回答并不被对方所认可,这反问就像是对方给予自己的最后通牒,不止是在问自己答案,更是回答对不上期望就会被干脆放弃……她还记得,记得当初见到那个账号灰下去后,不论自己再如何发送消息也不再有回应的时光。
那样的时光常在梦里沾湿她的枕畔,在被面冷心热的室友烘干,被再度相见的憧憬搅乱,可也是在那幸福于极致的纹路之后,那样的痛楚又是那般如影随形,会在不经意间重新泛起,更深邃,更锐利的划破她在心头铸就的一切壁垒。
为了逃避那样锋利的回忆,她已竭尽全力,而此刻,她感觉自己正立足于那份回忆的边缘。
也让她那理应脱口而出的回应如鲠在喉,几近失声。
“不必给自己太多压力,我要的只是一份回答,”这时候,那注视着自己的孩童发声,语气仍是那样平静,平静到有些冷漠,“我也可以保证你所做的回答,不会影响当下的任何事。”
“…你的保证……具备效力么?”
“完全具备,这时候的我仍是奥默。林顿,同时,不论是我,还是你熟悉的那个奥默。林顿,我们都希望你做出的回答是发自你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