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川用下巴点了点桌边的歙砚。
安宁走上前去,拿起随意摆放在一旁的墨。
远远瞧着,安宁便认出了这是池墨。她从小惯用这种墨,一眼便能分辨出来。
池墨虽不像是徽墨那般千金难求,但也是少有的好墨,好墨便是要金贵些,尤其是到了冬天,天干物燥,天气寒冷,需要放在水中稍稍泡片刻,避免断裂。
安宁看了看墨条的状况,拿来一杯水,将墨条放了进去。
孟清川见此,惊讶地挑了挑眉,暗暗跟羽白对了个眼神。
池墨可并非普通人家能用的起的,而安宁这番动作,看着更似常年惯用池墨,已形成了习惯,轻车熟路。
安宁算着时候,看了看墨条,便将墨条从水中拿了出来。
这墨需要泡水,但也不能泡太久,需要掌握好时间。
孟清川给羽白使了个眼神,羽白心领神会,点了点头。
羽白开口道:“多亏有安姑娘在此帮忙,那我便出去了。”
孟清川点点头,羽白便快步离开了书房。
出门后,拐了几个弯,羽白冲暗处招了招手,一人从拐角处快步走了出来。
羽白轻声交代道:“再去查查安姑娘,也看看近几日她做了什么。”
此前还是忽略了,若是普通人家,怎会惯用池墨。
安姑娘绝非普通人家的女儿。
羽白想起安宁那绝世的容貌和通身的气度,终于找到了那一丝违和感的来源。
若说安宁出身高门,反倒让他觉得这样合理了许多。
书房中。
孟清川看着安宁熟练地磨墨,神色十分专注,又看了看她手上的动作。
力度正合适,不轻不重,十分均匀,恰到好处。
墨色很快便氤氲开来,仿佛云烟弥漫般,又被很快地打磨开,颜色逐渐浓烈起来。
孟清川饶有兴味地笑着看着安宁的侧脸,只觉得她像这墨色的云烟一般,令人捉摸不透。
可他偏想散开这云雾看看她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