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小说

第2章（第2页）

我以为一切都告了一段落，没想到一年后我留学的假期回来，她竟然又出现在了我家，甚至变本加厉地在我家作威作福。

6

实习结束后，经过社会毒打的我果断申请了国外的研究生。

一年后，我好不容易适应了国外的生活节奏，刚好趁着假期出去好好放松一下，没想到就接到了家里的电话。

爸爸的声音喑哑，透出浓浓的疲惫：「倩倩啊，你走后不久爷爷查出来阿尔兹海默症……」

「刚开始是想着你在国外一个人还不适应，不敢打扰你。没想到你爷爷的病发展得很快，一阵儿糊涂一阵儿清醒的。」

「你爷爷最疼你，你趁着他还认人回来看看他吧……」

我在电话这头红了眼眶，趁着夜色连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赶回了家。

我推开家门，爷爷正端坐在他最喜欢的黄花椅上，手里捧着一本相册，嘴里念叨着：「这是倩倩，这是瑞瑞……」

我忍不住掉泪，刚想走上前去，没想到被一位不速之客抢先上了前去。

被辞退的张姨此刻又出现在了我家，她走上前去一把抢过爷爷手里的相册，恶狠狠地说道：「一天到晚地念这没良心的死丫头干啥，这么长时间她回来看过你一眼吗？人家正躲在国外享清福呢，还不是你惯出来的……」

说完不耐烦地将相册扔到沙发上，转头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来，换了一张笑脸对爷爷说道：「别看那个了，来认一下这张照片上的人。你看，这是我儿子，这是我孙子，以后他们会孝敬你的。」

一年前精神焕发的小老头子如今头发已经花白，原本睿智温润的眼睛里里也充满了探究和恐惧。

我看不下去了，走上前去伏在爷爷脚边，眼泪掉下来：「爷爷，对不起。是倩倩不好，倩倩回来得太晚了……」

爷爷原本行将就木的眼神里焕发出生机，他宽厚的大手拂过我的发丝，也流下泪来：「倩倩，倩倩……」

然而，下一秒，他竟将我推倒在地，随即尖叫起来：「你是谁！休想骗我，你不是我孙女……」

桌上的杯子被拂落在地上，摔个粉碎。

张姨见状上去安抚，爷爷被她藏在他怀里，满眼惊恐。

为了不继续激怒他，我只好先行离开。

张姨挑衅地对我笑：「为了他好，你还是别来了，现在他只听我的话。」

一夜无眠。

7

我向爸妈询问爷爷的病情，并问张姨为什么又出现在我家。

我爸说爷爷刚生病住院的时候他们正忙着签一个大项目，刚开始以为是普通贫血，就只请了护工照顾。

没想到张姨假装是亲戚，悄悄溜进医院去看爷爷，后来查出是老年痴呆，出院回家后整个人都离不开张姨了。

现在甚至除了张姨，其他人根本近不了爷爷的身。

我爸知道我和张姨之间的矛盾，小心翼翼地对我说：「倩倩，我知道你不喜欢张姨，可是现在你爷爷离不开她，你多担待吧。」

要是她是真心对爷爷，我自然感激，就怕她没安好心啊。

果然，我刚回家的第二周，她就坐不住了。

我起床后刚想去看望爷爷，没想到张姨就先上了门。

下楼后，看见一家人都整整齐齐地坐在沙发上，我就知道这事儿没这么简单。

爷爷坐在椅子上，目光沉沉地看着我们，眼神浑浊，显然现在不是特别清醒。

等我坐下以后，张姨站在爷爷身后拽他胳膊，眼里的贪婪和迫切就要溢出眼眶。

爷爷嗫嚅了几声后低头看着地板，却不愿说话。

张姨慌了，尖利的声音响起：「你说话啊，刚才不是答应得好好的吗？」

爷爷明显害怕地缩了一下肩膀，我看不得有人这样吼我爷爷，刚想对张姨发作。

没想到爷爷接下来我说的话让我的直接愣在了原地。

「我要和她结婚。」爷爷机械的声音响起，一字一字地陈述着这个让人无法接受的事实。

说完后，试探地看了一眼张姨，彷佛是犯了错的小孩子在等着家长的原谅。

张姨听到这话，眼里爆发出巨大的狂喜，安抚似的拍了拍爷爷的头并且一脸挑衅地朝我扬了扬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