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的,其实几个月后陆晴知道我对她的感情,并惊恐严词拒绝时,我才是真的失恋。
至于陆晴后面为什么又会跟我在一起,当时我想,大概是因为我人品好,三观好,私生活干净,又对她好。
她大概是尝尝鲜,又觉得能有这样一个死心塌地的好闺蜜,也没什么,顶多时不时做一些超越友情的事,解决一下生理需求。
反正她躺着就好,何乐而不为。
说起来,我从没有想过她会喜欢我。
但二十三岁那年,她向爸妈出柜,说要跟我一直在一起。
她爸妈气疯了,把她关家里关了一周,手机电脑没收,我联系不上她,也急疯了。
后来她妈妈找到我,我才知道这一切,再见到陆黎时,她瘦得脱相,脸颊凹陷进去,唯独两只眼睛熠熠闪着光。
我心疼坏了,拥住她的手在发抖,全身都抖,牙齿磕碰在一起好几次咬到舌头。
我说,何必呢,陆黎,你不说的话,以后还是可以结婚生子过正常生活的。
陆黎用她纤细冰凉的手指抹我的脸,抹完了捏,捏完了又拍,笑着说想跟我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我也想,我心里想,嘴上却说,陆黎,你变了好多。
这句话落下,静了许久,也是在拥挤狭小的车里,能听见彼此心跳的距离。
她突而松开拍我脸的手,浑不在意地摆摆,说,人都会变。
人都会变。
心舞(6)
大学城附近有家清吧,是陆晴还叫陆黎时,最喜欢去的一家,她说喜欢里面暖黄色的氛围灯,还有吧台小哥非主流的二八分刘海。
前面那个理由我还能理解,后面这个怎么听怎么奇怪,直到我看见镜子里的自己,也梳着那样式的刘海,气的羞的,立马上手把头发揉了。
果不其然,陆晴一见到光着个大脑门的我,先是促狭地笑了,带点嘲笑的那种,接着挤眉弄眼地过来摸我的额头。
细腻柔润的肌肤拂过,连心里都发麻,但麻不过一阵,她说。
这更像个呆瓜了。
时隔多年,再次踏足这家酒吧,暖黄色的氛围灯还是没变,连点花样都没有,平静的光撒到角角落落。
吧台小哥换人了,这会儿更帅,是时兴的渣男烫,看起来像是打零工的大学生,正孤零零站在吧台,拿布擦杯子。
而他左边的吧台处,在还没来得及撤下去的圣诞树旁,坐着个姑娘,长卷发铺开在背上,单手支着脑袋晃晃悠悠的,另只手则拿着手机敲敲点点。
我走过去,想拍拍她,手顿住,却落到台面上,轻轻叩了两下。
“陆晴。”
她懒懒“嗯”一声,慢悠悠转头过来,看到我时,眼睛眨了眨,软软地笑,“你来啦。”
说这三个字时,她眼睛又闭上了,眉头拧了一小会,声音黏黏糊糊被浓重的鼻音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