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隔着手机,陆晴的声音带了细微的电流声,闷闷的,裹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还有吸动鼻子的闷。
我没吭声,隔了两秒,“姜卓?”
我咽口唾沫,“是我,你怎么了?”
陆晴的呼吸紊乱一瞬,重重两声,我能听见她努力压抑的闷哼,从听筒里透过来丝丝缕缕。
我急了,“你在哪里?”
良久,陆晴说:“派出所。”
我赶过去的时候,陆晴和一对中年男女坐在会议室,有两个男警,围着三人在说些什么。
而另一边,胡豆也在,由个女警陪着。
我停住脚步,打量众人一圈,心里大概明白过来了。
“你是?”一个男警过来拦我。
“陆小姐的朋友。”
男警错身让我,我过去陆晴身边坐下,看见她勾着脑袋,脸色苍白,眼睛无神地盯着地面。
“陆晴?”我靠过去低声唤她。
陆晴没理我,倒是另个男警问我话了,“你是陆晴亲属?”
我噎了一下,摇头。
男警又问,“胡豆,就是旁边那个小姑娘,你知道吗?”
我看了眼埋头玩玻璃球的胡豆,说:“我是她老师。”
“哦?”男警疑惑,“谁请的你?”
“陆小姐。”
“她请你给胡豆上课的时候,有没有说她是胡豆的什么人?”
男警问这话的时候,桌对面的中年男女也看向了我,眼里竟有丝丝期待。
我斟酌半晌,决定实话实说,“陆小姐说胡豆是她们剧团的小演员,现在由她照顾。”
“那胡豆的亲爹妈呢?”
“据说,跑了走了,不要胡豆了。”
“据谁说?”
“陆小姐。”
男警收住话头,转头向那对中年男女,“对不对?”
场面一时静默,中年男人瞪我,瞪完了又去瞪陆晴,微凸的眼珠子自带凶相,他说:“不对,我亲眼见到这女的带那小孩儿出去,说是她妈,那卖童装的还夸她这么年轻。”
中年女人也喊起来了,“我也看见了,那小孩儿就是她的,什么剧团照顾啊,这女的瞎扯的,警官,你评评理,哪有冲过来就拽人头发塞孩子的,我看就是这女的不想要小孩了。”
“就是就是,我老婆头皮差点被扯掉一块,不然去医院,我们验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