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可拓一声不吭就打算离开,蒋煜成挑了挑眉,也没有要接着为难他的打算。
江仲书与江绪风为着李家一事吵了起来,府内上上下下不得安宁。
“你以为你从小到大锦衣玉食都是因为谁?!若不是我去讨好李家,我们能有今天吗!”
江仲书气急败坏,他可以接受任何人指着鼻子骂他,可他不能忍受自己的儿子说他一丝不好。
江绪风不是不懂,可是他从小就读圣贤书,哪怕没有做出什么学问,但他却也懂得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江家这么多年来,单纯拿着朝廷的俸禄根本就不可能有这样的生活,但江仲书帮着李家贪污受贿,那银子如流水般流入了江家的金库。
“爹,你们害了这么多人,您难道一点愧疚的感觉都没有吗?”
江绪风叹了口气,试图从江仲书的脸上看到一丝心虚,可令人失望的是,江仲书并没有任何愧疚,他可以说从未后悔过自己做过的事。
见江绪风还是不依不饶,江仲书直接让人把江绪风带下去,还让人看着他。
不一会,沈娆便端了一杯热茶上来。
“叔父,发生什么了?怎么这么大火气。”
那茶放在了江仲书旁边的桌子上,江仲景见她进来,摇了摇头,一把坐在了椅子上,随手就端起那杯茶,一口喝了下去,喝剩半杯后,又放了下来。
“没什么事,就是绪风他太轴了,有些事情没有他想的这么简单。”
沈娆有些诧异,眨了眨眼睛,面对着江仲书坐了下来。
“喔?那绪风哥哥可是对往事不太认可?”
沈娆说的已经很委婉了,但江绪风哪里是不太认同,简直就是当儿子的直接骂老子了。
江仲书不自觉地就对沈娆多说了几句。
“人啊,年轻的时候总会选择一些有利于自己的捷径,但也是为了家人,整个家族的兴衰,牺牲一些微不足道的人那也是在正常不过。”
沈娆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点了点头,并没有出言打断。
原来在江仲书眼里,好友,同僚,哪怕是亲人,都是可以利用的,都是微不足道之人。
江仲书眼神有些迷离地望向外面,叹了口气。
“我年纪也大了,想当初与你爹一同入朝为官,还都是从小一块长大的朋友,那时意气风发,根本没有去想这么多,只觉得为百姓做实事,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便好。”
沈娆静静地听着。
“但人总是会变的,特别是在大是大非面前,娆娆,我相信你是明白叔父的意思的。”
“叔父,那你可曾后悔过?”
这句话让江仲书一怔,就如刚刚江绪风问他的一般,他有没有后悔过。
江仲书如梦似醒,连忙摆了摆手,也不知是何用意,对着沈娆说。
“我从来没有对自己所做的事情后悔过。”
“嗯,叔父还真是个固执己见的人。”
这话听着很不舒服,本就不是夸人的,但江仲书却没有看出她脸上有什么其他的神情,不一会,沈娆便起身离开,向他告退。
江仲书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到了夜里,凉风阵阵,丝丝入骨。
江仲书在书房里写着字,他那手好字是自小教习先生就夸的,刚落笔,写了一个静字,突然感到一丝心惊。
不一会,浑身无力地倒了下去。
沈娆和云烟早早地收拾了包袱,其实也没什么东西,两个人轻装上阵,刚走出江家没多久,云烟便问道。
“姑娘,算算时间,药效差不多了吧。”
“嗯,我给过他机会了,若是他尚存一丝悔改之意,兴许我会让他死的痛快一点,但很可惜,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一辈子躺在床上,看着自己是怎么狼狈不堪的。”
月色如水,过了宵禁,集市里空无人烟,零零散散地只有几个行人在外面游走。
沈娆和云烟已经安排好了,就准备出城和赵青岚他们汇合。
她们打探过这几天的守将,基本都守的不严,因为李家与罗寅舟的争斗,所以都管的十分松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