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恒:“你第一次在我面前没穿上衣的时候我怀疑过。”
但这个想法实在太离谱了,又不是弗兰肯斯坦,虽然生活在机器人外星人巫师法师并存的世界,但依旧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的融恒觉得自己已经谈过一个冰封七十年的前男友,这次又谈了个死过一次的男朋友可能性很低——但是能造成这样的伤疤的情况太少了,伤疤非常规则,没有一点挣扎的撕裂痕迹。
杰森绝对不是那种任人宰割的人,他不可能躺平不动放任别人在他身上解剖一气。
想不到其他可能,融恒决定把这个当做“每个人都有保留秘密的权利”,不让两人变得尴尬。
但是她又非常在意,所以那段时间她对杰森的暗中观察比较多。
杰森:……
这么一说他也想起来了。
那次他洗了澡一边擦头发一边走出浴室,图省事没穿上衣,刚出门就看见女朋友推门回来。
当时还有点尴尬。
当时他根本没有想什么“身上
法医解剖伤痕”什么的,他只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融恒的眼神有点太、太火热了。
让他忍不住想看向别处,然后把浴巾围到脖子上挡住自己。
那段时间融恒老是用火热的眼神偷偷的打量他,如果看过去她就会吓一跳,然后强作镇定的若无其事移开眼睛……拜托啊这么明显谁会发现不了啊!
但杰森虽然有点尴尬和无语,但心里还是有点得意的。毕竟自己的身体对女朋友充满吸引力也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
本来他还防备着融恒问他关于伤痕的事情,但是融恒根本不开口,像是完全没看见一样。
……她只是目光灼灼的看他,像馋肉的小狗。
杰森:“我还以为你只是在欣赏我的身体,不好意思说而已。”
融恒后知后觉,恍然大悟:“噢……怪不得那段时间你老不穿上衣,天气渐渐凉了我还很担心你感冒呢。”
那段时间杰森不光不穿上衣,偶尔还会清清嗓子,状似不经意的问一下“要摸摸吗?”之类的话。
这话问得融恒当时都一整个感叹号住了,一边在心里感叹美国佬果然开放,一边觉得要是拒绝了他肯定会很伤心而且也会让场景变得很尴尬,所以每次都只能勉为其难答应。
她当时刚刚经历了暴瘦,能摸到自己一条一条的肋骨,礼尚往来她也不太好意思的撩起上衣下摆,让杰森摸摸她的肋骨。
杰森摸完之后出去买了菜,开始盯着她吃饭,把她喂胖了好多。
杰森,冷酷:“别狡辩,我看你当时摸得高兴得很,勉为其难一点没看出来。”
融恒:“我我才没有!我很勉为其难的!”
杰森:“你高不高兴我还不知道吗,你当时又不光拿手摸了……”
融恒立刻用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你不许说了。”
熟悉的嬉闹冲淡了融恒身上的死气沉沉。
情绪低落时人的体温会降低,现在,那具凉凉的身体重新回温,变得温暖起来。
黑暗中,她轻轻的叹气:“我不该问这个问题的,对不起,那一定不是什么好经历,你不用回答我了。对不起。”
被子里窸窸窣窣了一阵,她把自己的手缩了回去。
但沉默之后,杰森却决定回答那个令人难以面对的问题。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想要知道这个。”他说:“但你说的对,这不是什么好的经历。”
作为第二代罗宾死去,作为红头罩重生,一切听起来简简单单,甚至还可以冠冕堂皇的说
一句:英雄的宿命就是如此。
但痛苦却不能因此被忽略。
属于杰森·陶德的一部分永远粉碎在了那场爆炸,一部分永远埋葬在那个空的坟墓,一部分永远沉没在浑浊的泉水,一部分永远失落在他混沌游荡过的大街小巷。
他不再完整,不再健全,有时连杰森自己也会疑惑他这样的状态算什么。
但还好,他还有愤怒。
红头罩永远愤怒,他的怒火烧烬一切,熊熊火焰的光、热去填补了那些缺失的部分,让冰冷空洞的灵魂重新变得火热——同样,也把那一部分火热燃烧殆尽了。
“杰森·陶德”成了一种燃料,在燃烧中生存,在燃烧中毁灭。他虽是重生,但心中却始终渴望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