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审问结果当然不能写在笔录上,不然的话火办鹤马上就能体会到汗皇陛下的屠刀锋利不锋利。
在前往会场与宁帝李叱见面之前,汗皇阔可敌正我特意召见了火办鹤。
这位曾经的权臣再次能见到汗皇显然激动的不得了,跪下去的时候肩膀都在颤抖。
不过显然,阔可敌正我对于他这样的反应很满意。
一个已经几乎被他踩进地狱的旧臣,罪臣,再次见到他的时候依然有如此炽烈真诚的敬畏,哪怕有演出来的成分,还是很让人欣慰和满足的。
“陛下,罪臣断定外相已经被宁人掳走。”
火办鹤额头都顶着地面,说话的时候也不敢抬起来。
“所以罪臣斗胆请陛下暂时不要去会场。”
阔可敌正我俯瞰着火办鹤:“你是想说,柯柯特林会出卖黑武出卖我?”
火办鹤道:“罪臣不敢擅自揣测外相大人对陛下的忠诚,但罪臣这几年都在宁国之内,暗中调查宁国廷尉府,对他们的手段已有不少了解。”
“廷尉府最近几年开始使用一种叫做真言药水的药物,服药之人难以自控,就算是坚毅勇武之人,也会被迷失心智。”
阔可敌正我微微皱眉:“这么重要的事,好像还没有人告诉过我。”
火办鹤立刻就补了一句:“罪臣在几年前刚刚查到这个真言药水的时候,就密报给了君侣殿下。”
阔可敌正我问:“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这句话说的很巧妙,既能把你在宁国走密谍那几年的辛苦告诉我,又能让我明白你做的事之所以我不知道是因为君侣在有意隐瞒?”
火办鹤表情猛然一僵,哪里还敢再多说什么。
阔可敌正我低头看着跪在那一动不敢动的火办鹤,眼神轻蔑的似乎看的只是一只有点像蝴蝶的扑棱蛾子。
只是因为像蝴蝶,所以配他看一眼。
“这几年在外流浪还是没长进。”
阔可敌正我迈步向前:“以为你在宁国潜伏几年是凭自己本事活下来的?”
火办鹤连大气都不敢出,此时心中已经后悔到了极致。
他知道汗皇陛下不喜欢阔可敌君侣,却忘了再不喜欢阔可敌君侣也是汗皇的儿子。
“跟上来吧。”
阔可敌正我的声音在前边响起,火办鹤连忙爬起来往前追,此时此刻,他知道自己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勉强回来了。
在汗皇这样的人面前,他的生死不过在对方一念之间。
“君侣不在,你又了解廷尉府,青衙你暂时带着吧。”
阔可敌正我登上辇车,回头看的时候,黑武朝臣已经黑压压的在辇车旁边跪了一地。
他指了指火办鹤:“上来在门口当值。”
火办鹤猛的抬起头,似乎是不敢相信汗皇竟然许他登上辇车,还许他在门口当值。
一瞬间,他那双眼睛就有些发红。
不似作伪。
辇车上,阔可敌正我坐下来,看了看身边的内侍:“伦天墟也不见了?”
内侍俯身:“一直在找,没找到。”
阔可敌正我看起来却一点儿都不生气,连呼吸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可是常年服侍在他身边的这些内侍,哪个不知道汗皇现在已经动了杀心。
这些能在阔可敌正我身边做事多年的,已经机灵到快要成了鬼一样。
阔可敌正我一个眼神,语气上的些许变化,他们都能察觉出不对劲。
可他们其实也明白,他们还能留下来伺候汗皇并非是因为他们学会了察言观色。
是因为他们好用。
但凡是有些不好用的,已经不能用了。
“外相丢了,剑门首席大剑师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