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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有一队精卒游到对岸,将十条绳索牢牢地绑在了对岸的树干上,继而,三千步骑下到冰冷刺骨的水中,拽着绳索,尽量不发出声息的向对岸洇渡。王伏宝拨着浮冰,身在最前,簌簌的淌水声里,能听见身后士兵们粗重的呼吸,像三千张拉满的角弓绷在夜中。
两岸近处,遍地芦苇丛。
对岸的芦苇荡间,忽然惊起夜枭。
王伏宝举起手,三千步骑停下了前进。他警觉地打望对岸,深沉的夜色下,枯白的芦苇随风摇曳,芦苇丛外的对岸上,空荡荡的,并不见有人。他松了口气,放下了手,继续渡河。
约用了一刻多钟,三千步骑悉数过河,到了对岸。
渡河时,王伏宝命战士们把裤子都脱了,便给了他们些时间擦干身体,穿好裤子,披挂铠甲。
等战士们都将自己收拾完毕,王伏宝再次上了他的马,回顾了下列好队伍的这三千精锐,简短地下达了进战的命令:“骑兵在侧外警戒;分精骑数火,擒杀刘营逻骑;余者从俺疾进!”
此地,距离刘黑闼部的三营不到十里地,至多半个时辰可至!
前行两三里,分出的精骑有两火折回,各献上首级数个,是与他们撞见,被他们杀掉的刘黑闼营的巡逻游骑。再前行一两里,约略已可望见夜中的刘黑闼部的三营。三营营墙上的火把,依旧星星点点。王伏宝侧耳听之,随风传来的只有夜的寂静,没有任何的别的声响。
刘黑闼部到木刀沟南岸,已有数日,这几天中,敌我两军夹河对峙,“相安无事”,看来刘黑闼已是放松了警惕!王伏宝精神振作,今晚只要偷袭成功,莫说随后尽歼魏刀儿部已稳稳当当,如果打得好,今晚就将刘黑闼部也尽歼,乃至杀了刘黑闼,断掉李善道一臂,也非不能!
“令,加快行进,预备攻营!”王伏宝眯着眼,寻找到了西边远处三营,中间的那一营。
此营,就是刘黑闼的帅营!
虽说和魏刀儿的帅营一般无二,刘黑闼的帅营亦是在其部诸营之中,如袭其营,可能本部会陷入其部三营的夹击包围,可比之突袭魏刀儿帅营那一仗,对今晚此仗,王伏宝获胜的信心更是充足。无它缘故,只因两故。一则,他今晚带的精锐更多;二则,慕容萧德、孙朗两将俱是降将,对刘黑闼能有多少忠心?值当夜深,突然刘黑闼营遭袭,敌情不明,料之他两营最大可能的选择,绝非贸然出营来斗,而是勒兵营中,先察探情势!便只需要他们的这一犹豫,对岸的高雅贤、殷秋兵马尽起,火光燎原,王伏宝料之,就足以令他们更不敢出营了!
三千精锐步骑,也似已看到了胜利的曙光,随着王伏宝的命令,纷纷加快了前进的步伐。
而就在此时!
王伏宝忽然嗅到了一股怪异的味道。
有点臭,有点刺鼻,可有点清香。
久在军中,累年征战,这股味道,王伏宝很熟悉。
是该洗沐的马和桐油的味道的混合。
他反应很快,猛地勒住缰绳,胯下坐骑人立而起的一瞬间,道左漆黑的夜中,传来了马蹄的奔行声和不知多少敌人的唿哨声!他赶忙向南边望去,入目是绚烂的火雨!
一支支的火箭划亮了夜空,当头射来。
如似潮涌的敌骑,从三四里外的稀疏林里、土丘后驰奔而出,一将驰骋於前,挺槊高呼:“箭!”
……
捷报如飞。
只一天功夫,就从木刀沟南岸的刘黑闼营,呈递到了已至平原城下的李善道军中。
“王伏宝得窦建德增兵,夜袭我营,为俺所料。先置达奚神秀部千骑於营外,伏击之,继俺率主力往战,大败王伏宝。高雅贤、殷秋诸将试图渡水,俺在岸边芦苇荡中已置铁蒺藜,纵火烧之,彼辈狼狈回逃。惜未能斩杀王伏宝,贼厮鸟端得悍勇,被他突围得走。计斩获千余。”
李善道示此捷报与赵君德等将观之,摸着短髭,笑道:“怎么样?”
赵君德等将又惊又喜,不过没人明白他“怎么样”此问,是问的什么,却暂无人作声。
唯一人最是知李善道,应声而起,满脸佩服,赞颂不绝於口,说道:“郎君真有识人之明!郎君识人,真如神!果然刘柱国智勇双全,王伏宝这贼厮,不是对手!虽得了窦老狗的五千兵马增援,也还是被刘柱国大败!就是可惜了,没能将王伏宝这贼厮斩杀。”
接腔之人,身高力壮,一张嘴,两颗门牙锃亮,可不就是高延霸。
却在闻悉李密再次击败王世充后,李善道压根就没多做考虑,就决定了依然按原定计划,继续北上,进攻平原、渤海两郡。乃於昨日,到的平原城外。
“不错,明公识人,当真如神。刘柱国虽未能斩杀王伏宝,然有此一胜,魏刀儿暂就无忧了。”赵君德等听了高延霸的话,才明白了李善道刚才一问何意,萧裕接住高延霸的话,笑道。
赵君德等人就此捷报,高兴地议论了会儿。
话回正题,赵君德说道:“二郎,平原城的虚实,咱已了然,守卒不多,攻之不难。但安德城中,守卒数千,又新接报,窦建德遣了兵马支援安德。底下这仗,二郎,咱们怎么打?”
高延霸挺胸抬头,说道:“郎君,小奴思得了一条妙计,可既下平原,又克安德!”
帐幕掀开,寒风卷入。
王湛德从帐外奔进,喘着气上禀说道:“报,郎君,南皮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