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审美,绝了,大写的静谧和禅意。
连茶几和座椅,也摆成了梅花图案。
只西津纺织厂考察团的人根本顾不上看,因为一路走进去,他们瞧见的全是笑脸。
一水儿的漂亮姑娘,个个满脸微笑,笑得学习团里头,别说是小伙子了,就连田副书记等人,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摆了。
打死他们也不敢细看啊。
这一个个大姑娘,白衬衫绷得胸脯挺挺,短裙子露出了整个小腿还嫌不够,又在屁股后面开个叉,裹得屁股蛋子也紧紧。
他们要盯着人家看,岂不是在耍流氓?
大家被笑得晕晕乎乎的,稀里糊涂地办完入住手续,又分三批跟着上了电梯。
哪怕电梯门是砖石纹的,电梯干净宽敞的能睡下个人,大家也没心思细看。
直到电梯开动的时候,突如其来的超重感,才让大家稍微清醒了一点。
川田一郎和坂本松熊把中国客人们送进了房间,笑容满面地开口:“诸位辛苦了,还请大家暂且休息,晚上请赏脸共进晚餐。”
哦,明白了,就是晚上替他们接风洗尘的意思。
坂本松熊还毕恭毕敬地双手递上了名片:“如果有任何需要,请打这个电话。或者联系酒店前台也可以。”
田副书记笑呵呵地接下了:“这一路麻烦你们了,谢谢谢谢。”
双方挥手告别。
临走的时候,川田一郎还特地找王老师说小话,再三邀请他,后面去他家坐客。
他俩走了。
田副书记抬头看看大家,点了点下巴:“走吧,去我房间。”
房门打开了,里面走出来的纺织厂保卫处处长微微点头。
叶菁菁怀疑他没跟着下楼送人,就是留下来检查看房间里头有没有窃听器之类的。
她的怀疑合情合理。
因为别看保卫处处长,他明面上似乎只是平平无奇的保安头子,实际上人家是正儿八经地军人出身,上过战场的那种尖子兵。
都说七十年代,国内生产总值的20%以上都用在军费上了。
但要叶菁菁来说,真实数字要远超过20%。
因为除了明面上的军队以外,每一家工厂每一个公社,都是集团军啊,青少年哪个没受过民兵训练啊。
真打起仗来的话,大家随时能抄家伙上战场。
现在他们跑到日本来考察,同样是登上了崭新的战场。
房门合上了,田副书记看着自己手底下密密麻麻的兵,微微点了点下巴:“行,现在聚齐了,大家都说说吧。”
王老师第一个跳出来强调:“我是真不知道川田一郎是东棉的董事兼市场本部长啊。”
日本有一亿多人呢,这么小的概率,打死他也想不到。
田副书记赶紧表态:“放心放心,我们都有数。”
王老师却没办法放宽心,不由得大倒苦水:“再说当年找大夫的事情,我也实在是没办法。他们兄妹病好不了,大夫就要挨枪子儿了。他们根本不讲理的。”
王妈在霸总家当保姆,霸总说“治不好小姐就通通陪葬”,王妈还能翻个白眼。
可当年的王翻译是大气不敢喘一声,唯有求爹爹告奶奶,想方设法去找医术精湛的老大夫。
他当年过的日子,他从来都不愿意回忆。
他好好一个人,被迫当狗了,那是他的耻辱,他只想彻底忘记。
田副书记安抚他:“王老师,你是什么人,我们都清楚的。我们现在就说说看,这个川田到底是什么意思?”
丰要武一路都没找到说话的机会,觉得风头全被叶菁菁抢走了,此时赶紧给这事儿定性:“日本鬼子能安什么好心?大鬼子养的小鬼子。”
田副书记笑了笑,又点了叶菁菁的名:“小叶,你说说看。”
叶菁菁正低头琢磨着什么呢,闻言才抬起眼睛来,点点头:“丰同志说的,不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