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苓跟傅宅的人坐一桌,傅家二伯跟傅怀慊进了?偏厅吃饭,还关上门,她完全听不见里面说的什么。
餐桌上李栾华和傅京曜缺席,只傅京盈傅家三叔还有三叔的小儿?子傅慕学在。
傅家三叔傅冬蕴自?从?结婚后就跟三婶赵雪筠长居市内,只逢年?过节才回家陪老爷子吃饭,并且只带儿?子傅慕学,很少带三婶回来。
并非是三叔对三婶不上心,相反是非常上心,是三婶自?从?难产生下儿?子后就跟三叔有了?隔阂,三叔这边坚定认为?是单方?面的隔阂,但事实上,温苓觉得三叔三婶早晚要离婚。
她在傅家生活十年?,据她所知,三叔三婶都快三年?没同居过了?。
以前傅京盈跟她八卦说,今年?三叔三婶一定离婚,可年?年?都没有离婚,傅京盈恨铁不成钢说三叔就是恋爱脑,老婆都不愿意跟他同房三年?,居然还不离婚,还天?天?上赶着?给老婆当舔狗。
傅慕学今年?三岁多,才上幼儿?园,性格乖巧,唇红齿白,就坐在她身?边,兴许是她快生宝宝了?,见到小孩子,总是想?逗几?句。
“慕学,你觉得姨姨肚子里的孩子是弟弟还是妹妹?”温苓信起来玄学,拿着?小孩子的手放在孕肚上,煞有其事地问。
傅慕学乖乖地摸着?她的孕肚,思考片刻,“是女孩。”
温苓惊讶:“啊?怎么这么说?”
傅慕学声音稚嫩:“我?想?要个妹妹,这样的话,就可以陪妈妈了?,我?觉得妈妈没人陪好孤单。”
温苓知道三婶是不经常带小孩的,通常都是三叔带傅慕学,不论是上学接送,还是周末游玩,都是三叔陪着?。
她弯了?弯眸,摸了?摸傅慕学的脑袋,“三婶不孤单,三婶画画很厉害,每天?找她画的人很多,她在忙事业呀,一定不会孤单的。”
傅家三叔此时捏了?捏儿?子的肩膀,同温苓说话:“侄媳妇,拜托你一件事。“
傅冬蕴也完美继承傅家个高?人挺拔的基因,他今年?才三十五岁,是傅爷爷最小的亲儿?子,他不热衷于集团的事,没有傅家二伯的野心,跟汤如翡兴趣一致喜欢开店,他身?上也有集团的股份,每年?可以拿巨额分红,有钱有闲,松弛感?满满,举手投足满是风花雪月贵公子的气度。
他对人友善,外加三婶拒绝跟他同居三年?,居然也不养女人,品行堪比傅怀慊,就导致温苓对这个三叔很有好感?,她道:“三叔,您只管说就是了?。”
傅冬蕴轻咳一声,似在缓解尴尬,“我?跟你三婶的事你知道,她今年?似乎有跟我?离婚的念头,这半年?都不愿意出来见我?,让慕学去装可怜,她都无动于衷,你帮三叔一个忙,约着?你三婶出来,就用怀孕的理由说向她取经,她对你有好感?,一定会出来跟你见一面的。”
温苓惊讶,三婶对三叔都决绝到半年?不让三叔见一次的地步了?吗?
她缓了?缓惊讶,说:“好,三叔,等我?约到三婶,我?把时间和地址发给你。”
傅冬蕴笑笑:“谢谢侄媳妇,你这么好说话,咳咳……让我?有点惭愧啊。”
“啊?”温苓不解:“您怎么这么说?”
傅冬蕴朝偏厅睇去一眼,“你还不知道这几?天?集团都快闹翻了?吧?”
温苓眨了?眨眼,“三叔您说。”
傅冬蕴压低声,同温苓说了?个大概,温苓听得心惊胆战,目光忍不住频频看?向门扉紧闭的偏厅。
傅慕学要上厕所,三叔带着?傅慕学去洗手间,温苓没心思吃饭了?,目光担忧一直盯着?偏厅的门,她甚至都想?推开门走进去,怕二伯过于气愤打了?傅怀慊。
虽然以傅怀慊的体魄,动起手来,二伯更像是被打的那个。
偏厅内。
圆桌上的饭菜纹丝不动,傅修德跟傅怀慊相对而坐。
傅修德面色阴沉,手边放着?一瓶茅台,傅怀慊坐姿挺拔,坦然自?若,手边是一杯泡开的安神茶。
本来傅修德给他准备的是酒,可他担心温苓不喜欢闻酒味,白酒被他推到了?一旁,让阿姨给他泡了?一壶淡茶。
傅修德的酒喝了?一大半,脸色越发阴沉,傅怀慊始终平静从?容。
“怀慊,我?是你的死敌吗?还是说我?跟你有什么血海深仇?董事长的位置你坐着?,你有必要对我?对你的亲二叔这么赶尽杀绝吗?”傅修德压低声,低吼道:“为?了?算计我?,你连你的亲堂弟都拉下水,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傅怀慊手摩挲着?白瓷茶杯,神色淡淡:“二叔说的是什么?我?不清楚。”
“你别装蒜!傅怀慊!”傅修德怒拍了?一把桌子,猛地站起来,脸涨红无比,“买通我?的秘书?,握着?我?的丑闻,让我?神不知鬼不觉签下股权转让协议书?!你知道直接转给你,协议书?兴许无效,你让我?把股份全部转给京曜,又动用你的那些人脉,在国外把京曜哄的云里雾里,去赛马,不知情的情况下又一次签下股份转让合同!这次是转给你!京曜亏了?三个亿不敢告知我?,卡上凭空多了?从?你帐户上打过去的钱,他不知情,先拿钱去应急!这一环接一环,环环相扣,好手段手谋划!即便我?告到中?央法院,我?也无法证明转给京曜的股份非我?自?愿!”
“紧接着?你又召开股东大会,用我?跟男秘书?的丑闻会影响集团股票让那些董事齐齐合心罢免我?的副董事职位!现在我?!你亲二叔!完完全全从?集团内部除名!就是一个无所事事的闲人!你开心了??高?兴了??傅怀慊,你父亲那么温厚友善,怎么能生出你这么一个铁石心肠的人?!!!”
傅修德双眼发红,面目也变得狰狞,他绕过圆桌,疾步冲到傅怀慊面前,用力攥住傅怀慊的领带,他逼问着?:“你说话啊?你敢做怎么不敢承认!你的血真是冷的!”
“我?说什么?”傅怀慊不动如山,即便被二叔揪着?领口,他面上情绪颇淡:“您跟京曜做的事全是你们自?愿,并非我?暗地里动了?手脚,二叔,您冷静。”
“你敢跪在你爸牌位面前说你没有陷害你的二叔,没有买通我?的秘书?,没有将你的亲堂弟拉下水!傅怀慊!你敢吗?”傅修德目眦欲裂。
傅怀慊平静无波:“二叔,您敢去爷爷面前说去年?九月给我?和苓苓下春药的是您和京曜吗?您敢说京曜试图让苓苓流产吗?您没有试图收买过林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