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腰时,男人健硕的臂骨抵在枕边,滚沸的呼吸恰好落到?纪兰芷的颊侧,她觉得痒痒的,不适地偏头,露出隐没于发尾的一节蝉翼。
谢蔺缓缓抽下她脑后的玉簪。
筋骨清隽的手指,顺势缠进流泻满枕的乌发里,手骨细致搅动,把纪兰芷绾好的发髻逐一捋散、捋顺。
纪兰芷没醒,她睡得很香。
郎君扯了一下唇角,不再管她。
谢蔺吩咐下人们往隔壁送水。
他不想打扰纪兰芷休息,等?热水备好,走向另一间专供主人家盥洗的暖阁。
谢蔺沐浴更衣,他绞干墨发,换好安寝的雪色中衣,回到?房中。
桌案上,龙凤烛泣泪,蜡油与金箔混淆在一块儿,徐徐往下淌,流溢满桌。
火花噗嗤一下爆开,星光四溅。
床帐里的光线昏暗,只能看清纪兰芷熟睡的半张脸,女孩儿杏脸桃腮,眉目如画。
轻薄的褙子?滑下肩头,露出一片雪肌,肤若凝脂。
谢蔺看了一眼,凤眸微阖。
他拉过薄被,盖上纪兰芷的手臂,被角轻轻掖在她的下巴。
男人一片好心,纪兰芷却闷出一头汗,热得要挣开。
纪兰芷睡眼惺忪,她迷迷糊糊地翻身,衣上浸了大汗,又要睡不着了。
纪兰芷烦闷地睁眼,她偏头,杏眸被一片烛光刺痛。
她看到?侧身上榻的谢蔺。
男人脊背挺拔,身材精壮,雪色中衣裹不住那一具紧实健硕的身体?,宽阔的肩胛骨撑开单薄的衣布,隐隐可见底下线条流畅的肌理。
这是纪兰芷时隔多年,第?一次和谢蔺这么亲昵地相处。
她反应过来,谢蔺已经是她的夫君了。
男人回头望来。
凤眸深邃,鼻梁刀裁,五官被忽明?忽暗的烛光映照,骨相都变得冷硬,便是再丰神俊朗,也自带一种?凶相。
纪兰芷莫名有点怕他,忍不住往后缩了缩,连呼吸都放缓了。
谢蔺没有说话,他上榻,掀开锦被,侧身躺着,旁边空出一大片位置,示意纪兰芷过来。
眼前的二哥没有温和的神色,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难以忽视的侵略感,纪兰芷不免疑心,她贸然靠近,会?不会?被二哥拆吃入腹?
纪兰芷纹丝不动。
她又在怕他。
谢蔺薄唇轻抿。
“你若害怕,我不碰你。”
他克制住所有疯长的情愫,忍下所有蠢蠢欲动的冲撞。
“枝枝,过来。”
纪兰芷觉得自己真?是奇怪,她已是二哥的妻子?了,怕他做什么?他又不会?吃了自己。
纪兰芷一个哆嗦。
好吧,好像真?的会?。
但纪兰芷还是蹑手蹑脚靠近,躺到?谢蔺身边。
郎君一手垫过纪兰芷的肩窝,虚虚环住她的脖颈,修长的指骨自纪兰芷的唇瓣摩挲,沿着下巴,一路碾下。
纪兰芷总有种?谢蔺把她当小猫逗的感觉,指上满是粗粝的茧子?,却剐蹭她的喉头,痒意翻涌。
纪兰芷被钉在谢蔺的怀里。
他犹嫌不够,另一手翻山越岭,又缠上她的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