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时眉骨高挑,隐约有几分难以接近的凶戾,岑稚许倒是被逗笑了,仰头逗他:“对啊。看你尤其不爽。”
“实在不爽的话,你打我两巴掌解气。”
“你就不考虑打重了我的手会疼?”毕竟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谢辞序从善如流道:“确实考虑不周。”
“这里工具多,你随便挑几件趁手的。”
他身形高大,站在她身前,正好投下一片阴影,帮她挡住刺眼的阳光。
岑稚许伸了个懒腰,婉言谢绝:“说说而已。我又没那么无理取闹。”
玩笑话自然没人当真。这几天的‘单方面冷战’其实跟吵架不沾边,谢辞序习惯了她的忽冷忽热,情绪被她牵着走,能够分辨得出来逗趣和若即若离的区别,只要她没存离开的心思,他不会介意她偶尔的调皮。
底线早已经低得不能再低。
哪怕感情不对等、不健康也没关系,总有人甘之如饴。
谢辞序未置可否,从她愉悦的神情里足以窥见一斑,看来是哄好了。
他低眸瞟了眼安静如石雕般守在旁边的功臣,Luna反应比较呆,趴在草坪上,沾着猫科动物的共性,翻开肚皮,企图吸引谢辞序摸它。可惜他待会还要给岑稚许揉小腹,女孩子经期抵抗力差,他不太想碰luna,免得沾了不知名的细菌。
Rakesh则机灵极了,知道它们俩帮忙哄好了岑稚许,脊背挺得笔直,竖瞳收缩,向谢辞序发出晚上加餐的信号。
真是一刻都等不及。
谢辞序失笑,点头,算作奖励。Rakesh抖了抖耳朵,尾巴兴奋地扫晃着。
岑稚许将他和两个小朋友的互动尽收眼底,指尖缠着一缕长发拨弄,漫不经心地找话题问他:“刚刚我招手你怎么不过来?”
谢辞序会意地将掌心盖在她小腹的位置,源源不断的热意传递过去,岑稚许很轻地哼了声,舒服到浑身毛孔都打开了,拖着下巴等他的回答,不忘用手指戳戳他,“再往下一点。”
“知道你刚才招手的动作像什么吗?”谢辞序视线凝过来。
岑稚许不明所以,“我招手有什么问题?”
“你叫Rakesh过来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她不施粉黛的时候,唇色偏淡,清冷得宛如山涧月,眸子里没什么温度,骨子里沁染着金昭玉粹,上位者气息浓烈。可能她自己没觉得。
倒也不是不喜欢,只是,他现在比以往更贪心,希望在她这里,能够区分出一点特别。
不说超出旁人太多,至少,不能有人跟他有同样的待遇。
谢辞序想到这里,眼神蓦然一凛。
就算是Rakesh和Luna也不行。
他面上的表情变化没能逃出她的眼睛,岑稚许很会察言观色,稍加推敲,明白过来,他是在为这点事闹别扭。男朋友醋劲太大,难哄。
“那只是我习惯性的小动作,没想太多。”岑稚许覆在他的掌背之上,感受他情绪平缓不少后,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而且我没什么力气,你站得好远,我说话你也不一定能听到,招招手又不费劲。”
“嗯。”谢辞序泛出心疼,“抱歉。”
他手掌骨节宽大,稍作抽离,翻过来正好盖住她的小腹和柔夷。干燥掌心同身体的触碰,减缓了隐约的坠疼,却在相互触碰的氛围里,滋生了些异样的情愫。
岑稚许偶尔也用卫生棉条,真忙起来的时候,身体像是会自动屏蔽告警功能,和平时没差到哪里去。大概恋爱会让多巴胺和激素分泌失调,让她在经期看到他那张锋利冷硬的脸时,莫名觉得牙痒,心也痒。
这时候就像一盆香喷喷的菜摆在面前,看着吧,勾起口腹之欲,馋得发慌;挪走吧,又忍不住总怀念它的滋味和香气——不管怎样,现在都是吃不成的,还不如眼不见心不烦。
事实上,她好像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又或者太小看了激素的力量。
岑稚许示意他晃动吊椅,谢辞序顺势扶稳,慢悠悠地摇着。动作幅度很轻,从她的角度望过去,侧颜轮廓分明,倦冷眉目间露出缱绻温柔。他太有耐心,同初见之时的高高在上相距甚远。
她不免有些动容。
“下次我招手,你要过来哦。”她还在哄,视线止不住地往他身上瞟。说出这句话,难免有点心虚,总有种自己在pua他的错觉。应该也不算吧?毕竟看他的样子,似乎很享受她软声同他说话。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千万不能有心理负担。
岑稚许如此想着,忍不住揽住他的脖颈,气息交融贴上去,闻着他身上浅淡的雪松香气。
心底觉得舒缓许多。
“有条件限定。”谢辞序没想到她忽然这么黏人,声线透着沙,不忘提出要求。
察觉到他在迁就她、顺从她,岑稚许脸颊晕开透薄的红晕,静了两秒,才问他:“什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