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逸沉沉叹了口气。
——他自然也有很多话要说与月遥听的。
——可是他该如何去说?
——又以什么身份去说?
一别月余,他与小幽当然也有许多话要说于彼此,可二人却是谁也没有开口。
不必。
他没有问你是如何脱险,又如何落入净月宫之手的;她也没有问你此趟北行结果如何,又怎会与姜辰锋与无得几人同行。
五年的朝夕相处,早已令二人培养出一种独有的默契——只是通过一个眼神,他们已读懂对方眼底的千言万语。
他脉脉凝视着她隆起的小腹,不由笑道:“这……”
“快满四个月了。”
小幽似已猜到了他的问题,嫣然道:“是个男孩儿。”
夏逸吃惊地看着她:“你怎知道是男孩儿?”
小幽笑道:“他很调皮,近来总是踹我,一定是个男孩儿。”
夏逸又笑了。
或许是因为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成为父亲,所以他笑的有些傻。
小幽轻轻戳了戳他的肩膀,娓娓道:“你这一去就是一月,我被擒之时也不知是否还有相会之日,便自作主张给他起了名字。”
夏逸动容道:“他叫什么名字?”
小幽微笑道:“悠远。”
“悠远?”
夏逸若有所思道:“悠然自得……源远流长?”
“是……也不是。”
小幽若有深意地看着他,“此悠非彼悠,此远也非彼远。”
这就把夏逸难倒了。
他眉头紧蹙,想了半晌,接着便是微微一怔。
——悠远……幽缘?
——小幽……惜缘?
他握着小幽的双手,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柔声道:“你受苦了……我这就带你和悠远回去。”
“回去?”
小幽凄然一笑,苦涩道:“回哪儿?”
这是一个好问题。
小幽含辛茹苦建立起来的势力已尽数化为戏世雄的成果,所以他们当然再也回不得府南城以及幽悰小阁。
“我们回鹤鸣山。”
夏逸的回答极其肯定,“待天下事了,我们就回鹤鸣山,从此不问江湖事。”
——天下事了?
听到这四个字,小幽不由眨了眨眼,觉得眼前的男人似有些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