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柳爚的说法,为了不引起这些兵卒更进一步的反抗,内部的守卫没有太紧张,暴动士卒们缴械之后关进了各个房间,宅子内部有稀疏的巡逻。
不用太担心被发现。
而长史手下的亲随们,被监禁在宅子的正房当中。
连藏都不藏,走到正房附近,“你有没有觉得,这座大宅里格外嘈杂?脚步凌乱,到处都是窃窃私语。”
“我可听不出来,大家都被关在房里,不知道会被如何发落,按律,暴动士卒难逃一死,紧张焦虑是正常的。”向前走的罗易忽然发现身边并肩同行的那人不见了,换成她紧张,急忙转头四处看看。
头顶上伸出一双手,勒着她的胳膊把她提上了房顶。
“悄声。”韦祎给罗易指了个方向,正房前面,一行十几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打着火把走进了房内。
他们是从正门进来的,也没别人能从正门进来,只有可能是郡守府的。
要不要躲起来?韦祎身体反应比脑子快一点,已经拉着罗易躲好了。
“估计是栾大人,他们为何要穿成这样?”
“正是灵均。”为首的黑斗篷在房里说话,那是栾凤的声音。
“是谁先把晚饭给派出去的!”
“回郡守大人,晚饭送早了,这儿的看守怕饭菜凉了,等了一会儿见我们没有传信,就把饭给派出去,现在连空碗都收走送去洗了。”
可能是被气急了,栾凤竟然苦笑了两声:“一群暴乱的叛军,给他们送晚饭倒是挺积极啊。”
“那,我们可以把药下在明早的饭里?”
“夜长梦多,这事若让夫人看出端倪来,必要出手阻挠。”
“大人这是办正事,大人的前途就是夫人的前途。”
听到这,栾凤冷声制止:“若她知道我的前途就是她的前途,很多事情都好办了。”
这几个人一番商量,最终决定,先不毒那些小兵,今晚抓紧时间给正房关着的高级军官灌下毒药。
“他们关在哪?正房一点声音都没有。”韦祎正在正房的房顶上呢,屋里就只有栾凤那几个人,是可以分辨出来的。
在密室里。
这房子竟然有密室,推开正房的多宝阁,是通向地下的一条台阶。
“怪不得这房子的后墙这么厚,原来藏了一条通道。”从房檐下倒挂下来,透过窗户缝隙,看见了栾凤带着六个人,端着水桶和水碗走下了台阶。而剩下的六个人从房里走了出去,说是要巡视查看其他在押的士兵。
“下去看看,”韦祎问,“你……”
“我跟你下去,在房上蹲着我连动都动不了,这儿的人也不认识我,一旦被发现,我小命不保啊。”
“那走吧。”
把窗户推开,翻进去,顺着密道走下去。
密道挺人性化,每隔五步就有灯盏照亮。
“被发现了怎么办?”罗易鲜少参加这种秘密潜入的活动,此时不知是新鲜还是害怕。
“能说上话,就打个招呼?”韦祎此时也在犹豫着,被发现了怎么办。完全不熟悉的密室里头,很有可能无地躲藏。“这从前是个商人家的宅子,为什么还会有密道啊?”
“有钱,秘密就多,就没有安全感,多倒腾些地方来藏东西、藏人,总是没坏处。”罗易回答,“我家也修了密室和密道,以后有机会带你参观。”
向下的阶梯很快走到尽头,这地下的密室可真够大的,有时间差,站在密道口的两个人根本看不到栾凤一行人的身影了。
刚才下楼梯时,一直想着,若是走到下面只有一个四四方方的小房间,大家站在里面无处藏身大眼瞪小眼,尴尬死了。
眼前是一个像客厅一样的地方,挂着画,头顶上悬着纱灯,四角处摆着书架和装字画的大瓶,中间还有一张方桌。
三面墙上各有一条通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