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春生刚收好钱,走廊一头就走过来几个人。
一个老婆婆骂骂咧咧的:“哪个女人生孩子不是腿一撇就生的,偏你金贵!
在家里生不下,硬是要跑到医院来生!
你当家里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非得跑医院来浪费钱……”
旁边有一个年轻男人,半扶半抱着一个大肚子孕妇,一声不吭的。
孕妇明显已经快站不住了,脸色苍白得跟鬼似的,死死咬着的唇瓣已经渗出了血,也没能忍下那一声声压抑的痛呼。
随着她每走一步,地面上就出现几滴血迹。
护士一眼看到,急忙喊人:“医生,快快,有难产病人!”
医生和护士办公室里很快涌出人,推着担架床就把孕妇推进了产房。
没一会儿,就有护士露头出来:“家属呢?产妇是难产,你赶紧拿单子去交费!”
年轻男子“哦哦”应着,接过了单子,转头看向老婆婆:“娘,你给我点钱——”
没等他说完,手里的单据就被老婆婆一把薅了过去,一声尖叫差点没把沐春生耳膜震聋:
“什么!要20块钱?!找个接生婆都只要3毛钱,到医院就要20块?医院这是抢钱吗?
不生了!我们不生了!老二,你把你婆娘叫出来,我们回去找接生婆生!”
年轻男人唯唯喏喏的:“娘,现在回去,接生婆也不肯接了吧?”
老婆婆咬着牙:“到时候你去找牛老婆婆,告诉她我出5毛钱请她来接生!
都是你讨的这个背时婆娘,生个孩子还要花我这么多钱,还不赶紧把人带出来……”
娘儿俩的话,让护士差点没气死:“你们有病吧!现在产妇是难产,正在里面抢救!
你这时候把人带走,就是在害人性命!”
老婆婆一脸蛮横:“什么害人性命!那是我儿媳妇,我儿子想带走就带走——”
沐春生忍不住开口怼了上去:“她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你家私有财产,由着你处置!
你现在把人强行带走致人死亡,就是谋杀!”
莫勇也看不过去,直接上前亮了自己的工作证:“我就是公安,你们这边在闹什么?”
莫勇一站出来,老婆婆和她儿子都不敢吱声了。
护士跟沐春生和莫勇感激笑了笑,转脸看着那母子俩,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你们别在这儿磨蹭了,赶紧去交费!”
被莫勇黑着脸盯着,老婆婆也不敢说什么强行把人带走的话了,转而一屁股坐到地上,拍着地嚎起来:
“家里没钱啊,儿媳妇又不争气啊,生个孩子还搞成难产啊……”
反正一句话,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医院也没少遇上这样的事例,护士板着脸喊了保卫科的同志过来,把人给带走了。
莫勇跟了过去,过了一会儿回来跟守在病房门口的沐春生说了后续:
“那母子俩是就是附近村的,当娘的叫吴大秀,她二儿子叫田二吉,二儿媳妇叫于三妹。
保卫科让田二吉写了张欠条,摁了手印,说医院先给救治,要是田二吉不还钱,保卫科就找去他们大队部。
这事儿我给他们当了见证人,也在上面签了个字。”
现在杜娟有了身子,莫勇也是看不得这种事,说着还忍不住啐了一声:
“那个田二吉,一个大男人就没个自己的主见,全是他娘说什么,他就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