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絮挺直了腰板,对视上曹锦宥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四爷,姜氏不懂规矩,我这个做主母的有资格教导,便是让四爷厌恶,我也不会让一个外室令曹家蒙羞。”
曹锦宥一噎,没想到云絮会这么强势地和自己对抗。
姜云夕今天的举止不妥,曹锦宥知道的,但昨天看到姜云夕身上的伤,一时心软答应带她参加宴会。
原本是想着一个小妾而已,便是出错了也无伤大雅。
“四爷是不是以为,她不是曹家主母,便是出错也带累不到曹家?”云絮冷笑着质问道。
曹锦宥心虚地避开云絮的眼睛,这个女人连他想什么都能猜到。
云絮轻嗤一声,随即说道:“别人只会说曹家的主母无用,任由家中小妾无礼。更会说曹家的男人都是酒色昏聩之辈,放任小妾羞辱正室和贵客。”
曹锦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目光平静无比,等云絮说完了,才缓缓地说道:“夫为妻纲,你身为妻子,不懂敬重夫君,反倒当众训斥,又该当何罪?”
云絮瞳孔放大,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曹锦宥。
从前曹锦宥可不会说这些大道理,这是要将姜氏维护到底了?
“还有,你无端虐打妾室,犯了妒罪,三从四德,你云家不曾教导过?”曹锦宥话锋一转,语气更加犀利冷冽,仿佛面前的不是自己的妻子,而是政敌。
云絮闻言,面色微变,随即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笑着说道:“四爷既然觉得我德行有失,打算如何处置呢?”
曹锦宥被问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看样子四爷还没想好,那妾身先回去等着。”云絮也没工夫和曹锦宥僵着,福了福身,打算回内宅里。
路过曹锦宥身边时,顺便提醒了一句,“此事我处置姜氏尚且还能保住性命,若是让父亲和阿娘知道,四爷应当知道结果。”
走远了,身边的贴身侍女们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方才生怕两个主子气头上杠上了,那时候双方下不来台,闹大了可不好。
云絮也不是傻子,当真和曹锦宥吵起来,就算无错也成自己的错。
“那姜奶奶——还绑是不绑了?”兰枝小心翼翼地问道。
云絮摇头,曹锦宥既然想维护,那便让他自己处置去,自己何必枉做歹人。
雨荷抬头看了云絮一眼,心里替云絮委屈,方才席面上云絮被人奚落,却要装听不见。堂堂国舅夫人,便是王妃都礼敬有加,何时被人这么奚落过。
回了屋里,云絮便命人套车,这就回云家去。
两个贴身侍女相互看了一眼,犹豫着问道:“这时候回去?”
眼看天黑,这时候走不太合适吧!
若云家有贴心的长辈也就罢了,偏还都是和云絮有仇的人,若知道这个时候回去,那不得笑话死。
云絮点头,东西早准备好了,现在走正合适。
“李嬷嬷你去回老夫人与三太太一声就是了。”云絮这回不打算带李嬷嬷回去,一则姜云夕那个不安分的还在,别人曹锦宥不肯听,好歹李嬷嬷是服侍过梁氏的,多少也听一些劝。
众人见状,谁也不敢说什么,帮着收拾好上了马车,匆匆往云家去。
曹锦宥心里更别扭,原本这次请客,为的是和云絮缓和关系。
带姜云夕来家,也是为了让妻妾和睦,往后一家子关起门来好好过日子。
谁知道这二人水火不容,回来才几日,姜云夕便满身是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