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人数不明,且手枪设备也要比她好很多。
云居久理在高塔下面找了个掩体之后,就没有再往上冲,等对方火力小一点之后才给自己的手枪换了个弹匣准备再网上冲一波。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这么大的胆量,可这是她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第一次正面和检察厅的人对峙,不想要放弃这个机会。
这种僵局并没有持续太久。
因为有另一伙人进入了战局。
来的人是一个团队,因为今天天气实在是太差了,阻碍了很多可视范围,云居久理只大概看到了七八个人。
面对云居久理的持枪警告,为首的是一个淡金发色的中年美国男人,他在距离云居久理位置不远的地方向云居久理展示了自己FBI的证件之后,就绕到云居久理所在的位置与枪火声之中简单做了个自我介绍说他叫詹姆斯·布莱克,是Joy的上级。
云居久理其实也猜到了Joy的真实身份就是FBI派到日本来的,只是没有想到这几个FBI还说到了她的本名。
“哈伊娜小姐,我们是受到上级指派负责保护你的安全。这里的人员很复杂,塔楼上也很危险是你处理不了的程度,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
“为什么……要保护我?”云居久理不懂。
“自然是因为你父亲的缘故。”他的回答很官方。
从上次和Joy会面的时候,云居久理就感觉到了。她的父亲哈伊娜·乔恩是美籍人,一直在为美军机械基地服务。
作为他的女儿,虽然在日本生活了十几年,但Joy还是希望她能回去。
“上次Joy跟你简单说了一下目前日本的形式,但其中还有一些更为复杂的要素,没有办法在这个短时间内告知你。”詹姆斯推了推鼻梁上的镜片,语气要比Joy和她沟通的时候严肃一些。“我们给你准备了车,请跟我们离开吧。”
她离开美国实在是太久了,都快忘记FBI的行事作风是什么样子的了。
估计是Joy安排的这一切,知道今天有组织成员会出现在这里,所以借着这个机会让FBI的人来捞点好处——看能不能趁机逮捕几名组织成员。
“等等……”云居久理总觉得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你们应该知道日本公安也来了吧?如果组织的成员被你们带走,你们也可以顺手推给日本公安,保证Joy的任务继续执行。可这样的话,公安他们就有大麻烦了。”
掌握了二者之间身份的云居久理自然知道安室透和诸伏景光的身份不能透露给他们。
Joy是FBI的事情,云居久理也没有告诉安室透他们。
作为夹在中间的人,云居久理只能保持着这样一碗水端平的态度。
“是的,我们会把这件事推给日本警方。”詹姆斯也没有隐瞒自己的打算。“哈伊娜小姐,你父亲的死亡和这些组织以及当时不作为的日本警方也有一定关系,我想你不会……”
“我不会。”云居久理打断他。“你们的事我不会乱说的,但我也不能让日本警方盲目送死。你们如果是来帮忙的那真是太感谢了,如果不是的话,那我们就各自为阵吧。我爸爸和我叔叔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看着活生生的人死在我面前是我做不到的事情。我的朋友还被警视厅的人关着呢,在他们出来之前我哪儿也不会去。”
“哈伊娜小姐,你不要再固执了。这些人不是你想象当中那么好解决的,根据我们的情报得知你已经被列入那个组织的暗杀名单了。现在来到我们的保护范围,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看样子我调查的方向是正确的呢,霍尔夫医院确实有大问题!”
云居久理知道,他们想要把她带回美国。
在云居莲花寺里生活的之后,云居久理也无数次想过,有一天回到美国……可是在美国生活的记忆实在是太久远了,那已经是她人生里区区十年而已。
或许在Joy的心目当中,借住在她家的那一年,要远比云居久理认为的更重要一些。
詹姆斯似乎被云居久理这句话噎住了,他的眉心在皱成一团之后又舒展开,最后变成一声叹气:“你和你父亲的脾气真是如出一辙。好吧,我再告诉你一件事,霍尔夫医院我们之前就做过调查了。确实和组织有关,这是一块禁止触碰的蛋糕,那个恐怖组织甚至单独指派一些人对霍尔夫医院的相关事宜进行销毁,为此我们还折损了一位潜入组织调查的探员,Joy也是因为要接替他的工作所以才进入了那个组织。
我想是因为日本监察厅和组织进行了一些秘密协定,利用哪个医院来进行药物研发。出事之后,这件事就全部都被推到了那个倒霉的院长头上。
而霍尔夫医院的事情在九年前就已经结案,这种案子是不可能被推翻重新调查的。”
詹姆斯在跟云居久理分析利害,而云居久理想的却是把利益最大化。
她需要借用FBI的力量,把她的伙伴从警视厅里带出来。
“是,根据第二百三十六条宪法规定,必须要有决定性推翻判断的证据链才可以让已经定案的案子重启调查。当年被认定的‘犯人’和证据在这些年里早就被抹除了。可如果死了一个检察官,让霍尔夫医院的事情不得不被重新调查呢?”
詹姆斯被她惊住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云居久理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一种血液被燃烧之后的灼烫和亢奋。
她看不到自己的表情,只能极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镇定。
“景花三信这个人是检察厅一直养着的下线,这些年来一直在帮检察厅做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手里有很多检察厅的把柄,检察厅这次估计也是想要一石二鸟,先让长河下生杀了景花三信,然后再让组织的人解决掉长河下生,营造一种他们两个人互相争斗火拼而造成的伤亡。
这种连环杀人手法是检察厅的惯用手段了,如果可以的话,还能把一些负面新闻全部都推到长河下生的身上,这样检察厅还是清清白白的检察厅,所有的一切都是长河下生自己搞的鬼。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为什么不能反其道而行之?”
詹姆斯看着云居久理的眼神变得不一样了,瞳孔里面好像有难以置信的裂纹和震动:“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