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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水顺着脸颊流淌,汇聚在下?颚,又滴在沙地上?,怀七撑着长枪站起身,目光冷肃,神情端凝。
一整日对?擂下?来,已经记不住是第几场,无疑,怀七胜率居高?。只是一群人围一个人操练,怀七难免体?力不支,呼吸也逐渐沉重起来。
就在此时,迎着绚烂残霞,长公?主的身影逐渐出现在校场边缘,身着华服,步摇轻晃。
李令率先发现,面色霎时严肃起来,“卑职见过殿下?。”
乌泱泱的,几十号人一起请安,怀七转过身,隔着人群,长公?主唯独看向他一人。
怀七避开视线,不愿与她对?视,
愈到小姐忌辰,怀七愈是不愿见她一眼,他宁愿日日劈柴挑水,也好过在她身侧一瞬。
瞧见小狗神情,陶锦唇畔浮现笑意,“继续。”
李令立刻明白殿下?的意思,这是让他们继续操练怀七,殿下?亲临,李令摆手让下?属撤离,自己亲自上?阵。
他在怀七手下?吃过的亏,也该找回来了。
李令拿来两柄长剑,扔给怀七一柄,“长枪用一下?午了,该换换样了。”
长枪用左手使?起来不难,可是剑这种东西?就说不准了,何况刀剑无眼。
陶锦落座于阴影处,竹云在旁小心伺候着,她靠在椅背上?看向前方。
沙场之上?,怀七一身黑衣劲装,剑身点?地,秋风拂过那瞬,两人同时动手。
很好,很有?当?年酷哥暗卫的味道。
这应是她第二次见怀七与人动手,第一次是她死那日,那时的怀七杀红了眼,招招狠厉,陶锦飘在最外围,根本?看不清混乱的现场。
如今的怀七,只为她一人表演。
怀七虽左手持剑,可一点?也不显笨拙,没有?太多华丽蹁跹的招式,他出手就是奔着李令命门而?去?,寒光闪动,招招紧逼。
既是操练,双方皆不可使?用内力,点?到为止。
李令本?还收敛着,不想在殿下?面前让她的男宠输的太难看,可是愈于怀七对?照,心底愈发骇然。
近身对?战,纯拼技巧,即便怀七废了一只手,也不是他可以轻敌的。
陶锦忽而?开口,“你可有?话?要对?本?宫说。”
竹云滞住一瞬才发现殿下?是在同自己讲话?,他屏住呼吸垂眸,“奴没有?。”
陶锦凝着竹云,半晌才收回视线,涂着蔻丹的指尖无意识敲着桌面,唇角似笑非笑。
即便竹云掩饰的很好,陶锦依旧发觉他情绪不对?劲。
按照时间线来说,那个毁了长公?主一生的男宠就是这个时候被送到她身旁的,竹云很显然知?道什么,不然他不会如此。
他或许也是小皇帝的人。
陶锦将心思压在心底,面上?只含笑看着身前这幕。
被囚在金笼里的小狗固然脆弱,但眼前执剑的暗卫更令人心动。
很养眼,想啃。
她指尖抵着下?颚,饶有?兴致地观看。
怀七打了整日,李令是初次上?场,在熟悉对?方招式后,他开始步步紧逼。身为侍卫长,在殿下?面前若连一个男宠都打不过,岂不太过丢人。
眼见打斗愈发激烈,陶锦指尖蜷起,身躯下?意识端起。只见银光疾起,剑招倏变,就在那刹那,凛冽西?风吹过,场上?黄沙顷刻将两人身影模糊。
竹云与宫侍忙挡在殿下?身前,未让黄沙沾染殿下?,待风吹过时,场上?胜负已分。
两人执剑互抵在对?方要害,看起来是平手。
陶锦盯着怀七,无言挑眉,错过了最精彩的部分呢。
在无人看见的角落,李令沉着面色看向怀七,咬着牙小声道:“你什么意思!”
怀七未曾理会,奈何刚抬步,寒刃便挡在腿前,李令又压低声音骂道:“你看不起老子吗!”
旁人或许看不出,但方才两人并非平手,而?是怀七让了他一招,提前结束了这场缠斗,这对?于一个武者来说是赤裸裸的羞辱。他宁愿承认技不如人,也不愿被让一招沦为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