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阿斯特拉更希望门是被窗外的风吹开的。他错了,他不应该在和阿不思谈话的时候在心里蛐蛐盖勒特的。房间内漆黑一片,阿斯特拉叹了口气,抬脚走进去。窗户是大开着的,窗帘随风而动,窗台上已经积了一层雪。阿斯特拉顺手将门关上,走到窗边合上窗户。“什么时候来的?”雪融化的声音和两人的呼吸声在耳边格外的响,阿斯特拉转身看向靠在床边的人,语气颇为无奈。“你先把眼睛闭上或者先侧一侧身子,不然点蜡烛的时候容易晃眼。”床边的人影晃了一下,阿斯特拉点燃床头的烛台,暖黄的灯光照亮了部分区域,也够阿斯特拉看清靠在床边半天不说话的盖勒特。看起来并没有被外面的风雪侵扰,也没什么寒冷的气息。阿斯特拉心下稍安。“克雷登斯怎么样?”“我不得不承认维多利亚在让人放松警惕这方面足够有天赋。他适应的还算快,已经养上宠物了。”“宠物?”“一只有着红色羽毛的雏鸟。”阿斯特拉又将屋内的壁炉点上,寒冷掺杂着暖意,让人忍不住朝火源贴近。“纽蒙迦德的位置在雪山。周围除了地精和山怪,一般没什么鸟类会栖息在那里,更不要说是雏鸟。”盖勒特走到壁炉前那张没盖毯子的沙发上坐下。“邓布利多家族一直流传着一个传说。当家族成员有需要的时候,凤凰会出现。”“阿不思告诉你的?”盖勒特:……这家伙怎么不顺着自己的话说下去?阿斯特拉在盖勒特的注视下走到另一张沙发上坐下,将那条暗红色的毯子盖在腿上,轻声说道:“你说了,凤凰会在邓布利多们有需要的时候出现。这意味着什么呢?”盖勒特双腿交叠半靠在沙发上,摩挲着手里的老魔杖。“这意味着,他的身体可能撑不了多久。现在的凤凰还是雏鸟,等它长成成鸟,留给克雷登斯的时间就不多了。我们要做的事需要尽快,趁着他还活着,或许能找到改变你现状的方法。”“他是个邓布利多。”阿斯特拉说道。“这两者有什么关联吗?”盖勒特看向阿斯特拉,“你以为我更在意什么?”“记住我说的话,阿斯特拉。”“没有魔法基础却活过成年的默然者很强大,这点没错。但他远远比不上你。”“下次去纽蒙迦德的时候,和他聊聊吧,相比于其他人,他更亲近你。如果是为了帮你,我想,他会很配合。”阿斯特拉攥着毯子,微微叹了一口气,他又想起另一件需要告诉盖勒特的事情。“阿不思不知道克雷登斯的真实身份。”“相隔那么远,他每天几乎都躲在霍格沃茨和那个山羊小子的酒馆,知道才是稀奇事。”盖勒特顿了一下,补充道:“就算出来了也不见得能知道。”说到这里,盖勒特将手搭在腿上,指尖点在膝上。“他怀疑你和我的关系了吗?”“怀疑了。”阿斯特拉扯出笑来:“不怀疑就不是阿不思了,你们两个在敏锐度上还是很像的。”盖勒特瞥了阿斯特拉一眼。“应付过去了?”“你是他的思维弱点。”盖勒特的指尖有些僵硬。“下次直接说结果。”——阿斯特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不过不这么说也不是盖勒特了。“所以你在雪天专门过来就是为了和我说克雷登斯的事情?”阿斯特拉的语气平常,丝毫没有提起阿不思的意思:“还是说维利耶他们有什么行动?你接下来针对戈德斯坦小姐的行动?”盖勒特伸出手递过去一瓶魔药:“这个。”阿斯特拉愣了一下,伸手接过。“以前不是猫头鹰送吗?”“安东老了。”“我是说我买给你的其他猫头鹰。”“我还需要和你商讨其他事情。”盖勒特瞥了一眼阿斯特拉手里的魔药开口道:“这个是顺便。”“就这些?”阿斯特拉问道。盖勒特沉默了一会儿,皱着眉看向阿斯特拉,语气阴冷。“如果我的消息没错,那位被你们极为喜欢的斯卡曼德先生也住在这里是吗?”阿斯特拉觉得自己刚才不应该多嘴。他深吸一口气。“纽特已经睡了。”“这不是很好吗?可以没有痛苦的睡过去。”阿斯特拉:“……请问你口中的睡过去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盖勒特平静瞥向他。“铲除威胁的意思。”阿斯特拉闭了闭眼,开口道:“阿不思也在这里,纽特出事不好办。”“我知道。”盖勒特不在意这些:“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而且以我对阿不思的了解,他无法与我为敌,纽特是他挑选的、对抗我的明面敌人。他活着,对我们来讲是个威胁。”,!“再说。你也知道那个摄神取念优秀的女巫对我们的用处。而那位斯卡曼德先生似乎和那两姐妹,还有那个麻瓜关系匪浅。他会是我们的阻碍。别告诉我你心软,阿斯特拉。”“也不需要你动手。斯卡曼德在你这里出事不好办是真的。但在路上呢?出事了也不是你的问题。”阿斯特拉沉默了一会儿,提醒道:“纽特是和阿不思一起来的。他们两个也会一起回去。你总不会在阿不思在的时候动手。明面上也不能亲自动手,你打算让谁去?”盖勒特搓了搓手指。“先把魔药喝了。”阿斯特拉打开瓶子喝了一口,魔药没什么味道,比之前那些千奇百怪的味道好多了。他将魔药喝光,把空了的瓶子放在茶杯旁,继续刚才的话题。“还没想好人选?”盖勒特双腿交叠靠坐在沙发里,盯着阿斯特拉手边的茶杯,好半晌又移开视线,对上那抹金色。“手腕露出来。”看来是真的没想好人选。阿斯特拉将手腕伸出,上面的黑色裂隙还没有完全消除。不同于伤口愈合的皮肉外翻,这些裂隙是向内凹陷的,总给人一种下一秒就会溢出猩红的错觉。盖勒特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他思索着。“你也会剥离默然兽,但却会留下痕迹。斯卡曼德也有剥离默然兽的经验,还是在没有经验的情况下进行剥离,他会比你熟练吗?”阿斯特拉意识到了盖勒特的想法,看来纽特暂时是安全的。“纽特是这方面的专家,神奇动物方面。”“你在这方面不比他更熟练?”盖勒特问道。“我和他熟练的方向不同。”阿斯特拉嗓子有些干,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纽特的研究方向我并不明确,或许知道一些旁人难以探查到的隐秘,也或许有着广阔的知识面,其他我并不理解。”盖勒特的指尖轻点着扶手,发出细微的声响。“如果克雷登斯体内的默然兽可以被剥离出来,或许斯卡曼德……”阿斯特拉端着茶杯没有说话。盖勒特瞥了一眼他:“没什么想说的?”“他暂时那边都不站队。”阿斯特拉放下茶杯:“但迟早都要被阿不思带过去,这点我们都心知肚明。”盖勒特的声音很低:“阿不思……”阿斯特拉不用想都能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些什么。“建议你不要把“杀死阿不思计划”在我面前再重复一遍。除了你,没人有这个本事。克雷登斯和纽特是你和他分别选择的代理人,在你真正愿意面对他之前,我们的目标只是吸纳人才,让你身边的力量更多一些。让你在势头上超过他,让你离最开始的目标更近一些。”盖勒特皱着眉移开视线。“你这种自以为很了解我的语气我从来都不喜欢。”“因为你总愿意自欺欺人。”“阿斯特拉。”盖勒特平静看着他,目光深沉:“你的话多了。”“……”阿斯特拉闭上眼睛。“你是个行动派,盖勒特。但是你总在这件事上拖沓。你觉得你能拖到什么时候?”盖勒特看过去:“那你觉得他能拖到什么时候?”“阿不思是个胆小鬼。”阿斯特拉毫不客气地评价道:“他会比你更晚。如果你真的想成功,你要比他更快、更决绝。在阿不思的心境没有完全坚定前,你是有机会的。甚至于就像你一直想占着的那个位置一样,主导。”盖勒特没有接话。阿斯特拉无奈笑着:“不过如果你真的这么做了,你也不是盖勒特了。在这方面稀里糊涂是你和阿不思的共性。在这方面我从来劝不动你,我也不想劝你。”“那你为什么又要劝?”“因为你是个领导者,将个人感情带到团队中是非常严重的错误。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也相处这么多年了,我希望你能实现理想,如果巫师真的可以光明正大的生活在阳光下,忽略某些因素,这是件伟大的事情,起码对于巫师来讲是这样的。”“但作为和你、阿不思关系不错的、可以说话的人来讲,我又是不想劝的。没人比我更清楚阿不思对你的执念,也没人比我更清楚你对阿不思的执念。”盖勒特不屑地笑了一声:“我对阿不思能有什么执念?”“那个小瓶子安安稳稳挂在你的脖子上,这就是你最大的执念。”阿斯特拉平静说道:“只是你总是下意识忽略。”“那如果我告诉你,每天晚上我都因为想要杀死阿不思而被上面的银链束缚的喘不上气呢?”盖勒特眯起眼睛。阿斯特拉露出微笑:“那你为什么还要戴着呢?对你有伤害性质的物品却被你好好戴着。盖勒特,你有些慌不择言了。”“你想平淡维系,你还抱着阿不思临阵倒戈的想法,你想维系着在这段关系中的优越地位,你想向阿不思证明你是对的,你想做你想做的,我都尊重你。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在日后回忆起某一个时刻段时后悔。”,!盖勒特笑了出来,他弓着身子,双臂撑在扶手上,笑声很低,像是顾忌着夜深特意压低了声音。“难怪阿不思会被你骗过去,阿斯特拉。你在言语上的天赋从不比我差,还真不错。”阿斯特拉看着他,端起凉透了的红茶喝了一口。该说不愧是盖勒特吗?他和阿不思的事情自己也从来都插手不了,该说的他都说了,这位能人还是听不进去,阿斯特拉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现在再说最后一句吧。“你今天晚上要赶回纽蒙迦德吗?”盖勒特挑眉:“你家缺这一个房间?”阿斯特拉:“……阿不思也在这里住着。”盖勒特靠在沙发里摩挲着老魔杖:“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阿斯特拉:……不行,自己今天晚上得去阿不思房间的窗户口守着才行,好像也不能守……守还是不守?“为了你的身体健康考虑,我建议你现在去休息。”盖勒特已经替阿斯特拉做了决定。安静的走廊上,两人的脚步声格外刺耳。阿斯特拉是被盖勒特送回房间的。如果忽略不知道为什么穿着睡衣出现在走廊上的纽特,这该是一个平静的夜晚。纽特抱着刚抓到的嗅嗅,瞪着眼睛看着阿斯特拉和盖勒特,阿斯特拉从未在他的眼中看到过这么明显的震惊。盖勒特诬陷纽特和盖勒特是一伙的时候,纽特都没这么震惊。“格……格林德沃!”纽特将嗅嗅塞进睡衣里,从睡衣口袋里掏出魔杖指向盖勒特。“你放开格林先生!”盖勒特:“……呵!”他看着这个斯卡曼德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糟的模样,不屑冷笑一声,尤其是看到那只长着鸭子嘴的嗅嗅从斯卡曼德的领口处钻出来时,他眼中的嫌弃已经化为实质了。纽特现在浑身冒着冷汗,格林老宅不算冷,但他的身体还是忍不住颤了一下,眼中满是惊慌。要把阿不思叫来才行!盖勒特看出了纽特的想法,老魔杖向上一挑,纽特两眼一翻晕了过去,还是阿斯特拉及时接住他才没摔到地上。盖勒特满眼嫌弃,将那只钻出来的嗅嗅和护树罗锅弄晕,瞥了眼阿斯特拉。“你的身体比他差,他摔一下死不了。”:()hp之和格林德沃当校友的糟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