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里的确有人,但此刻穿着这件衣服的,却不是元俭,而是一个女人。
两人一照面,元信立即察觉到自己上当了。
“元俭呢?”
苏露青迎着刀尖,脸上毫无惧色,在元信的逼视下从帐里出来,平静道,“陛下自然在该在的地方。”
“你是谁?”
“乌衣巷都知乌衣使。”
“原来是乌衣巷的鹰犬,”元信冷笑一声,“我看你是找死!”
苏露青慢慢走出里间,“我来是为告诉泰王殿下,杀害世子的凶手已经抓到,殿下可以放心回去了。”
寝殿外全是泰王带来的兵将,这些人穿的都是禁军甲胄,区别只在于,这些人没有戴兜鍪,头上系的是红巾。
心下了然。
她看过殿外情形,在这些杀红了眼的兵将的注视下,从容坐到案边,等元信的反应。
元信给手下亲信使了个眼色,亲信领命,留下些人守住这里,余下的派往各处,搜寻皇帝和玉玺。
苏露青旁观过元信的种种安排,看殿外人少了以后,问元信,“殿下现在不杀我?”
“你还有些用,而且,”元信不屑看向她,“杀你,何至于本王亲自动手?”
她自然应承,“殿下说得是。”
“元俭藏在何处?你说出来,本王饶你不死,你若敢隐瞒——”
她似是权衡过利弊,很快交代,“陛下已被护送至夹城。”
“夹城?”元信似乎并不意外。
随即她感觉到两道玩味的目光落在身上,元信再开口时,满是意味深长,“都说乌衣巷是天子耳目,必要之时,乌衣巷更是天子身前的最后一道防线。本王只当乌衣巷都是什么硬骨头,没想到你这个乌衣使,竟是这么个软骨头。”
跟着又带出嘲讽之意,“不过也确实是元俭能带出来的人,朝堂上依赖女人,逃命的时候,连自己的安危也寄希望于一个女人。女人能成什么气候,随便被刀一吓,还不是什么都交代出来了?”
苏露青垂头不语,一副听到这话无地自容的模样。
却听元信说,“出卖天子,是为不忠不义,念你识时务,本王可以给你个痛快。”
说着,元信向外吩咐,“来人。”
有人应声进来。
“把她带下去,找个风景好的地方,杀了。”
士兵听令就要来擒人。
苏露青忽然道,“且慢,我还有话说。”
“说。”
“事到如今,殿下已是赢家,殿下可否让我这个将死之人,死个明白?”
“你还想明白什么?”元信有些不耐烦了。
苏露青看一眼距离她不远的士兵,“还请殿下屏退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