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被褥枕头接踵而至,摆在枕边的书籍,重重砸在她的背上。被子遮住孟竹君的视线,淹没她的惊叫声。
“你没有家教,正好我也没有。”
“陈书宁,你太过分啦!”
米巧兰惊叫着,走过去扶起孟竹君,关切的问道:“竹君,你还好吗?”
向远方表情错愕,小声说:“陈书宁同志,有话好好说,没必要动手。”
“孟竹君私自更换床铺在先,拒绝换回床铺在后。她不肯好好说话,我才会帮她换床铺。”
陈书宁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又落在孟竹君身上,出声提醒:“别人敬我一尺,我敬别人一丈。你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你。”
“孟竹君,这里是宿舍不是你家,不要耍资本主义大小姐那一套。人人平等,我们没有义务供着你。”
孟竹君理着凌乱的头发,脸颊红似血。她嗬嗬喘着粗气,恨不得生撕陈书宁。
“从小到大,从来没人敢这样对我!陈书宁,我跟你没完。”
柳忠玉瑟缩着躲到角落,害怕受到波及。
姜和平推了推镜框,声音不疾不徐:“我提醒过你们,不要随便动别人的东西。”
陈书宁越过孟竹君,从正对门口的那张架子床上铺,取下被褥。
“呦,还真是千金大小姐呀?孟竹君,劳动人民最光荣。你欺负我这个农民,会给家里招惹是非,我劝你收敛一点。”
米巧兰闻言,缩回手,偷偷后退一步,生怕被扣上看不起劳动人民的帽子。
姜和平嘴角微微勾起,心思从书里飞到陈书宁身上。好一张利嘴,压的孟竹君抬不起头。
“你,你……”孟竹君伸出食指,指着陈书宁,语气透着委屈:“我没有看不起劳动人民,你不要胡说八道。”
“我来自农村,是最底层的劳动人民。你亲口说,你能和我换床位是给我脸。难道你不是瞧不起劳动人民?”
“我是单纯看不惯你,你不要扯到劳动人民身上,你代表不了广大劳动人民。”
“呵呵,劳动人民代表不了劳动人民,那谁能代表?”陈书宁上下扫量着孟竹君,目光有些不屑:“你吗?资本家大小姐。”
“啊——”孟竹君握紧双拳,闭着眼睛喊道:“我不是资本家,更不是大小姐。我爷爷为国家做过贡献……”
“巧了。”陈书宁轻嗤一声,嘴角带着冷笑:“我爷爷为国家扛过枪,打过鬼子和美国佬。论贡献,不比你爷爷差。”
孟竹君怔愣当场,乌溜溜的眼睛盯着陈书宁,像只炸毛的波斯猫。
陈书宁铺好被褥,弯腰捡起孟竹君的被褥,放到正对门口的架子床上铺。麻利的爬上去,给她铺好床铺。
“看你这样子,不像是干过活的。我今天当一回好人,帮你一把。”
“啊!”孟竹君嘶喊着:“住手,不要碰我的东西。”
陈书宁闻言,故意用力拍打枕头,低头看着孟竹君,语气透着嫌弃:“切,娇气又做作,大小姐。”
向远方拽住孟竹君,劝道:“孟竹君,陈书宁帮你整理床铺,你应该谢谢她。咱们住一间宿舍,不要把关系闹僵。”
孟竹君倒吸一口凉气,向远方说什么?让她谢谢陈书宁?她不揍陈书宁就不错。
“陈书宁同志。”向远方笑着说:“孟竹君私自换床铺,是她不对。你也消消气,不要因为这件事影响大家的关系。”
“我没生气。”陈书宁双脚落地,站在孟竹君面前,笑着说:“我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只要好好跟我讲道理,我还是很大度的。”
孟竹君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陈书宁是什么意思,是在嘲讽她不讲道理?她怔愣了几秒,心中的怒火散去大半。
邢芳草提醒过她,这陈书宁不是个好相处的。是她太心急,想为表姐出口恶气,走了一步臭棋。
孟竹君挺起胸膛,装出大度模样,说:“陈书宁,这次我原谅你,再有下次别怪我不客气。”
“我可没跟你道歉。”陈书宁坐到床上,毫不留情的拆穿孟竹君:“从头到尾都是你的错,我为什么要道歉。”
米巧兰见陈书宁没有闹大的意思,这才敢凑过来:“竹君,你消消气。她就是这个性子,别跟她一般见识。”
姜和平合上书,静静看着米巧兰。这人脸皮真厚,换床铺是她出的主意,孟竹君吃瘪,她又冒出来装好人。
“米巧兰,你可以讨好孟竹君,但是不能拿我当筏子。”
陈书宁不:()这女同志也太能叭叭了!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