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雨点拍打着玻璃窗。宋词双目无神,虚弱的躺在床上。她的额头缠着一圈纱布,点点殷红透出来,借着昏暗的灯光看去,有些吓人。
客厅里传来激烈的争吵声,宋词拽起被子蒙住头,企图得到片刻安宁。
“孟林茹,你教出来的好女儿,为了郭君山,写举报信诬陷陈书宁。要是她真有那个脑子,把事情做干净,我不会骂她。可她呢?”
“她怎么啦?”孟林茹梗着脖子,问道:“宋红军我问你,我闺女怎么啦?”
“她让陈书宁逮了个正着。陈书宁还算给面子,没有惊动公安局,更没有去文工团闹事。
王思民打电话到办公室骂我,那么多人听着,我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上来,你让我以后怎么做人?”
想起那些揶揄的眼神,似笑非笑的表情,怒火从脚底板,直冲宋红军天灵盖。
宋词追着郭君山跑,早已惹得孟琳茹心中不满。可再不满,她也不认为女儿有错。
“宋红军,陈书宁不惹小词,小词能整治她?难道她就没错吗?”
搪瓷杯撞击在墙壁上,茶水在墙上泼出一幅水墨画。杯盖在地板上滚了一圈,停在林茹脚下。
“人家有什么错?一没有挑衅,二没有找麻烦。就因为陈书宁是郭君山未婚妻,小词就这样污蔑她。
孟林茹你自己说,如果是陈书宁写举报信,向文工团的领导举报,说小词乱搞男女关系,你能善罢甘休吗?”
孟林茹一脚踢飞杯盖,怒声骂道:“她敢!老娘生撕了她。”
“那不就得了!你女儿可以污蔑陈书宁,陈书宁不能污蔑你女儿,这是不讲理。”
“那不一样,小词是我女儿,陈书宁可跟我没关系。”孟林茹眼眶通红,捂着心口说:“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怎么宝贝她都应该。总之,我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她。”
宋红军恨不得一头撞死,跟这个蠢娘们儿,讲不通道理。
“我真是瞎眼,怎么挑你做媳妇?你脖子上那个是夜壶,根本不顶事。”
尖锐的指甲划破皮肤,宋红军脖子上出现几道血痕。
“孟林茹你疯啦?我明天还要上班,你挠我脖子,让别人看到会怎么想?”宋红军攥住孟琳茹扬起来的手腕,责骂道:“有精神头跟我打架,不如好好管管你闺女。”
“宋红军,你说的是人话吗?什么叫我闺女,我一个人能生出宋词来吗?”孟林茹双目赤红,骂道:“小词给家里争光时,你怎么不说她是我一个人的闺女?”
宋红军无言以对,嘴唇哆嗦良久,都没说出个一二三来。
“怎么不吭气?宋红军,要不是我眼瞎嫁给你,你早就背着行囊滚回农村了。你敢跟我叫板,信不信我爸一句话,就立马就得滚蛋?”
宋红军向外用力一推,孟林茹跌倒在地。她抬起头,不敢相信宋红军竟敢跟她动手。
宋红军拍着胸膛,质问道:“孟林茹,你摸着良心说,你爸帮过我吗?他哪怕帮我一次,我宋红军也不至于在营长这个位置上,蹉跎到今天。”
宋红军捂着脖子,疼痛激起怒火,他厉声说:“当着你爸面我也敢说,我能走到今天是靠自己,跟你们孟家没有半分关系。”
雨点越下越密,郭君山用力拍门,高声喊道:“宋叔叔,您在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