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暮舟没回头,而是以心声言道:“这家伙怎么来了?先别给我露馅儿啊!咱逗他玩儿玩儿。”
结果蓝采儿都没来得及说话呢,叶颉已经笑呵呵凑了过来,又走又笑。
“呦呵,这哪儿来的道爷?瞧着倒是面熟啊?”
刘暮舟还是没转头,但用脚指头都想得到叶颉此时神色,一定是笑盈盈又贱嗖嗖,记吃不记打的货!
而蓝采儿,只是淡淡然往叶颉下身看去,就这一眼,叶家大少当即打了个冷颤,下意识伸手护住裤裆。
刘暮舟憋着笑,这家伙没记住别的,就记住鸡冻了是吧?
也是,险些随随便便就能去一处皇宫了,能不记得清楚嘛?
叶颉见蓝采儿面色冰冷,赶忙收起嬉笑神色,干笑不已:“蓝仙子,咱们好赖也算半个朋友了,过去的事儿我不提,你也不许提更不许做啊!”
不许做才是正解,要是一句话不合适,又随手甩出冰霜给我冻住,我找谁说理去?
关键是此时,叶颉站在两人不远处,走吧,又怕人说他耍少爷脾气。不走吧,站这儿也挺尴尬的。
这家伙其实心眼儿不坏,刘暮舟也看出了他的尴尬,于是缓缓起身,朝着他一抱拳,微笑道:“贫道刘夜渡,见过道友。”
叶颉瞬间嘴角抽搐,“刘?”
他下意识再次低头,又侧了侧身子。
遇见姓刘的,准没好事儿!
可蓝采儿只微微一眯眼,便吓得叶颉抱拳回礼:“本……我叫叶颉,西域灵渠叶家,听说过吧?”
刘暮舟知道也装不知道,摇着头言道:“西域我只知道葡萄干儿,不说有的没的了,道友既然来了,那就快快请坐。”
叶颉可不敢坐,他进来的时候瞧见蓝采儿,一下子没管住嘴,打了个招呼。现在过了不过百余息而已,已经悔青了肠子。
只知道就不打招呼了,这下好了,没眼力劲儿的道士喊我坐下,我倒是得敢坐啊?可要是不坐,那岂不是外甥打灯笼?
刘暮舟心中一叹,这家伙,死要面子活受罪。他只得以心声对着蓝采儿说道:“还是凶点儿好,你看他都不怕我了。”
蓝采儿瞅了刘暮舟一眼,意思很明显,这是看在你刘暮舟的面子上。刘暮舟瞪大了眼珠子,略带疑惑,好像是在无声答复她,我有什么面子?
之后她才看了一眼叶颉,随口道:“刘道长请你坐下,怎么,不给面子?”
嗖一声,叶颉已经坐下了。
坐下之后他才笑呵呵的说道:“岂敢岂敢。”
刘暮舟笑而不语,只是喝酒。
叶颉坐在这里,见无人言语,便笑盈盈望向蓝采儿,问道:“蓝仙子,学宫布告看了没有?那家伙出了那么大的风头,独孤家人都眼瞎吗?怎么不请他?”
此时蓝采儿看向刘暮舟,神色古怪。
年轻道士轻咳了一声,一副疑惑模样,询问道:“叶公子这哑谜打的,是在说什么人?”
叶颉转头瞅了一眼道士,撇嘴道:“跟你同姓,一个脑子有病的家伙!为了一根剑穗儿险些把老子打死,好端端的害得我被人关地牢里,回家后还被禁足整一年!”
蓝采儿以余光扫向刘暮舟,随后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而后才说道:“那剑穗儿他一条,他喜欢的姑娘一条,你抢走人家那时候唯一与喜欢的姑娘有所牵连的物件儿,不打死你才怪!”
叶颉欲哭无泪,“可我由头至尾,就没见过那剑穗儿啊!而且他还拐走了我家老祖儿,我……唉,说多了都是泪啊!”
刘暮舟只是喝酒,这事儿不聊,否则容易露馅儿。
但叶颉却滔滔不绝:“其实也没来多少人,我方才进来时看见了龙背山修士,还有青崖山的胡茄、西南那个万重山的段潜阳。对了,我看觅秋城葛泫也在,除了他,北境好像再无其余人了。要论天骄,谁能跟钟离沁相提并论?可她也不见踪迹,更别说胡游乱逛的刘暮舟了。”
说到这里,叶颉长叹一声:“可惜,若玄风那位前太子废了,若不然,瀛洲天骄有必他一席之地的。”
这家伙简直没完没了,“哦对,还有学宫那位憋着成圣的,自打夕死城里四个人打了一架之后,就再无消息了。”
刘暮舟还是在喝酒,突然间想到了赵典,也不知道那家伙有没有爬起来。当年交手,他没用最拿手的戟,刘暮舟也未曾拔剑。
蓝采儿瞧见刘暮舟兴致不高,便转头盯着叶颉,问道:“有完没完?认识这么多人,夸呢?”
说罢,又看向刘暮舟,“都知根知底,你差不多就得了,他问的不错,我也挺好奇,钟离沁呢?”
知根知底?差不多得了?还问他钟离沁呢?
叶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扯着嘴角转头,见年轻道士酒是一口接一口,顿时便想骂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