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正是夜黑风高杀人之时,也正是鬼魅出没之际,更是搅动人心的大好时机。
梅家后院,张不殊再一次来到那个阁楼,他的身影如灵猫一般翻上阁楼的二楼房间中,房间中却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好似白天所见之事,只是一场幻觉而已。
可张不殊并不认为白天之事只是一个幻觉,他脑子无比清醒的明白,梅家阁楼中有着一个女鬼。
这个女鬼极有可能是梅家那因病去世的女儿,哪怕他还不能完全证实那女鬼就是梅家之女,但心中明白绝对错不了。
只是作为一个捕快,特别还是一个金花捕快,对于凡事都要讲究一个实打实证据的准则,都是基于一个捕快该有的素养和原则。
因为心中的想法和相信,都是个人的问题,而不是整体案件的问题。
个人,不能代表案件本身。
“出来,本官知道你在。”
张不殊站在房间里,月光照在他的脸上,眼中的锋锐之色收敛了几分,令那张儒雅且俊朗的帅脸看上去似乎温和了不少。
月光从窗边和大开的房门洒进房间里,给满是灰尘,没有任何灯光的房间蒙上了一层恐怖色彩,同时也透露着一股人走茶凉的气息,无端有些凄惨。
“大人,你在找我吗?”
一个略显磁性的声音在张不殊的耳边响起,还有一股寒气直蹿张不殊的天灵盖,差点抽刀一刀捅出去。
还好查案多年所养成的冷静和胆大,让他没有真的失态,只是转身冷冷的看向身后,一个白衣身影静静的站在他面前,毫无任何多余举动。
张不殊看着狂小澜那惨白的脸,一个熟悉模糊的身影再次出现在脑海中,令他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耳朵还不知为何有些发烫。
他皱眉盯着狂小澜,问道:“本官前来是想问你,你所看到的那个老头是何长相,身高几尺,年岁约几何,有何特别之处?”
狂小澜没有立刻回答,似是在脑中细细想了一遍才开口,只是并未急着说出,而是反问了一句张不殊。
“大人不是不信吗,就不怕我是骗你的?”
张不殊回道:“本官自有想法,你只需将你所看到的都说出来。”
狂小澜唇边勾起一抹淡淡笑意,问道:“那我有什么好处呢?”
张不殊挑眉,诧异道:“你想要什么好处?”
“大人觉得呢?”
狂小澜围着张不殊转了一圈,透露出一股在打量猎物的意味,所吐出的话语无端有些阴森森的。
张不殊不知是不是被气到了,冷笑了一声:“听闻鬼魂会吸食活人的阳气,你若是想要本官的阳气,你这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受得住吗,你敢吗?”
话落,一股杀气从张不殊身上透体而出,腰间那被握着的长刀更是露出了一点锋芒。
狂小澜感受到了从其身上透出的杀气,并未被吓到,只道:“大人莫要吓我,虽然你的阳气很香,但我对你的阳气可没有丝毫兴趣。
我已快要消散,对世间并无留恋,我自十九岁时病死,因一股不甘才让魂魄逗留在世间十年之久,也算是多活了十年,不甘的怨气也早就没了。”
紧接着狂小澜又说道:“若说我还有什么心愿的话,不若大人带我出去看看吧,我自小在大风镇长大,还从未看过大风镇以外的地方。”
话罢,狂小澜递给张不殊一个青色玉佩,对他说道:“这是我当年下葬时的陪葬品之一,不知为何和它有了一丝联系,我的魂魄就一直寄宿在其中,等哪天它碎了,我也就消散了。”
张不殊接过玉佩,借着月光细细打量一番,玉质上乘,入手冰凉细腻,倒是一块难得的好玉。
他沉吟一番,将玉佩收进怀中,看着狂小澜,似在等她说什么。
见玉佩被收下,狂小澜知是同意了,便道:“我所看到的那个老头穿着一身灰衣,身姿矫健,约有七十岁,身高约一尺六七,双眼深凹,肤色暗沉,面相很是刻薄。
特别是他的右脸上坑坑洼洼的,好像是被什么啃食过一样,很是难看。”
张不殊皱眉:“就这些了?”
虽然关于老头的线索也不算少了,但若能再多知道一些,对于案件的侦破会更快些。
狂小澜摇头:“我如今离消散的时间也只剩几天时间了,无法在白天时游动太远,只看到了这么多。”
张不殊闻言,心中一叹,转身出了房间,从二楼跳了下去,身影灵敏的蹿出了梅家,狂小澜则回到了玉佩中。
刚出梅家不远距离,张不殊就听到了一大堆人的嘈杂声,其中还夹杂着咒骂等声音。
张不殊听到声响后,唇边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漫步向嘈杂声的方向走去,一点都不着急。
此时的镇长家门外,两个身着粗布麻衣,满脸血肉模糊,手上还有许多正在流血流脓的伤口的男子,被人五花大绑的倒在镇长家的门口,嘴里还痛苦吼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