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韵时心中连连感慨,人啊,真是一到求偶的时候就装模作?样起来了。
可是无论面对?所谓的“爱人”表演得有多好,都不能掩盖其人本身的恶劣本质。
谢经?霜是这样,谢流忱也是这样。
——
李宛苒在茶楼里坐了快半个时辰,她?的好友又迟来了。
周围全是双双对?对?的有情人,唯独临窗那一桌前的客人和她?一样,也是独自坐着,似乎是在等待着谁。
她?没法不注意这人,光一个背影就让她?心痒痒的,很想看看正脸。
可这人似乎心绪低落至极,明明四周尽是欢声?笑语,热闹极了。
在这样的氛围感染下,就算是再严肃刻板的人都难免挂上一两?分笑。
这人独坐在暖金色的夕阳余晖中,却一身孤寒之气?,活像个孤魂野鬼,和这烟火人间格格不入。
她?怕这时候过去搭话?,会受人冷脸,只能悄悄看他背影,打发时间。
直到看见?那人在冷透了的乌团子上戳了戳,发现已经?硬得按不下去,他垂下头,一直挺直的脊背也弯了起来,看起来心碎了一地?。
李宛苒这才从手边准备赠给好友的一大捧花里抽出一支,前去搭讪:“这位公子,可是遇上什么难事?我瞧你……”
这人转过头,李宛苒到嘴边的安慰之语顿住了。
好漂亮的一张脸!
她?忽然?不想安慰他了,长这么好看,人生不管有什么难题都会迎刃而解的,他也太想不开了。
她?要是长这样,她?每天敞开脸让姐妹们挨个亲。
这人看看她?手中的花,又看看她?,似乎看出了她?的意图:“在下已有家?室,在此正是等候妻子。”
他嗓音冰凉,拒绝的意味十分浓厚。
可是他方才似乎正为什么事难过,声?音听着有些哽咽,反倒显得楚楚可怜。
李宛苒想说你都等那么久了人都没来,你都差点要哭了。我一看就知道你是被人扔在这了,嘴倒挺硬的。
不过她?嘴皮一向很溜,拿着那朵花道:“原来如此,那正好,相逢即是有缘,便以这支花,祝愿你与你夫人恩爱不离。”
谢流忱默了片刻,收下了。
李宛苒看他脸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仍是一片黯然?,不禁有些怜爱他:“公子不必悲伤,若是无人作?伴,不如与我们一道……”
她?边说边观察这人面色,见?他毫无反应,她?的一番关怀还不如掉在水面上的一片落叶,起码落叶还能激起一点涟漪。
李宛苒不死心,又拔了一支花道:“我再送你一朵,祝愿你与夫人成双成对?,百年好合。”
谢流忱接过花,和原先那朵叠在一处:“多谢。”
李宛苒眼角一抽。
好嘛,一提祝你俩百年好合你才有反应,真是让人兴致全无。
她?虽然?也好人夫这一口,可对?这跟石头一样的人夫可没什么兴趣。
他该不会是因为太无趣才被妻子抛弃的吧。
真是个石头美人。
她?还想说些什么,眼前罩下一片阴影,她?抬头,看见?了个标致极了的姑娘。
李宛苒眼前一亮:“这位姑娘……”
崔韵时换回?原来的装扮,回?到茶楼,发现谢流忱居然?真的还在这里等着,不过身边还多了位姑娘。
崔韵时也问:“这位姑娘是?”
谢流忱听见?声?音,忽地?抬起头。
真是崔韵时,她?居然?回?来了。
那些混乱肮脏的念头迅速消失,他站起身,几乎想要紧紧牵住她?的手,让她?再也不能脱离。
可她?必然?会不高兴,所以还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