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目光如炬,须臾间便将账本上繁杂的账目扫视完毕。
他面色冷凝,“啪”的一声将账本重重合上,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裹挟着无尽威严,在空气中震荡回响:“总共二百二十两银子,王大成,你这是将粮食贱卖了?”
王大成仿若被一道惊雷劈中,浑身猛地一颤。
他双手伏地,额头紧紧贴着地面,声音颤抖且急促:“大人,草民知错了,求大人看在金老爷的面上,饶了草民这一回,草民定追回粮食。”
那模样,好似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满心期盼着能得到一丝宽恕。
一旁的粮食铺子掌柜听闻,不禁嗤笑一声,那笑声尖锐刺耳,充满了嘲讽与不屑:“王大成,你哪来的脸提我们老爷?”
王大成脑袋“嗡”的一下,仿佛被重锤狠狠击中,整个人瞬间懵了。
他缓缓抬起头,眼中满是惊讶与茫然,死死地盯着掌柜,嘴唇哆嗦着,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什么意思?”
掌柜却只是冷冷地斜睨他一眼,丢给他一个“你活该”的眼神,便将头扭向一边,不再理会。
王大成这才后知后觉,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犹如被抽去了所有力气,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他的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不停地滚落,打湿了面前的地面。
他满心懊悔,肠子都悔青了,都怪自己一时贪心,只想着多卖点钱,觉得其他小粮铺一次收不了那么多货,便贸然找了个大粮铺。
谁知,这粮铺居然是金府的产业。
该死,他怎么就不知道金逸尘还有这处产业呢?
金逸尘,那可是个经商的天才,脑袋瓜子比谁都活络,商场上的手段更是层出不穷。
但凡东西卖到他手里,就如同石沉大海,休想再流出来。
秦臻倒是剑眉微微挑起,漆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光芒,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金逸尘是吧!
那就让他替乔上云捐了这粮食,免得再转手麻烦。
“银子呢?”秦臻的声音再次响起。
“银子……”王大成心中一慌,眼神开始闪躲,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他哪有银子,那些银子早就给了外室母子。
早在听到他在镇上养了外室时,王氏心中的怒火就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熊熊燃烧,怎么也压制不住。
此刻,再看他这副支支吾吾、畏畏缩缩的样子,心中的怒火终于彻底爆发了。
她双眼圆睁,犹如一头发怒的母狮,嘶吼道:“你倒是说呀,银子呢?你是不是把银子都给那个娼妇了?”
说着,她猛地挣脱衙役的阻拦,像一阵狂风般朝着王大成扑了过去。
她力气极大,若不是衙役眼疾手快,再次将她拦住,就这扑过去的一下,非得把王大成的头打破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