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算太久,喜欢吗?”他从身后抱住裴霁,不让风灌进大衣。
“喜欢,很喜欢。”裴霁大声回答。
爆破声中,烟花如同银河一般,极致地盛开之后再如同灿烂银河倾泻而下。
“真希望船可以一直开下去,”裴霁仰起脸看向赵惊鹤,笑着说:“想永远留住这个时刻。”
“那就一直开下去,”赵惊鹤轻轻搓着他的掌心,又带着他的手贴在了心脏的位置上,“这里会记得。”
“骗人。”裴霁知道这不现实,笑他。
赵惊鹤也笑了下,“明天船一靠码头把所有人赶下去我们重新出发,环球旅游?你想去哪?”
“你哪有时间?”裴霁还是停下来思考了几秒,“那就一路往下,想去南极看企鹅,冰岛看极光,还有非洲动物大迁徙。。。。。。不过估计我们从现在开始退休也做不完。”
赵惊鹤低声问:“那就先去南极?”
“赵老板先把晚上的会议开了吧,”裴霁笑了起来,脑袋往后仰,想了想又问,“你呢,你想去哪?”
“你在哪我就在哪。”
“不用这么肉麻。”裴霁手肘向后推他一把。
赵惊鹤笑了笑,垂眸几秒后低声说:“那就去伦敦吧。”
裴霁有些意外,“出差还没出够?”说起这个,裴霁又想起他去伦敦出差那次,赵惊鹤生病瞒着他,现在想起来还是气。
他总是刻意回避在伦敦那几年的日子,因为每每想起总会连带着翻起那段难过的日子,没什么值得回忆与留恋的,当下已经最好。
赵惊鹤在裴他脑袋上摸了一把,指尖缠绕着一小撮发尾,轻声说:“想去你生活过的地方看看。”
说起来不论是裴霁留学也好还是后来两人出差,都是各自单独行动。唯一一次新年夜也阴差阳错错过,不能算数。
“那时候住在不到十平米的地下室,每天在学校和租房两点一线来回奔波,说实话挺枯燥无味的,也没去什么地方旅游,只知道埋头苦读,因为想快点回来。你去的话最多只能带你参观我的学校,那间地下室不知道还在不在。”
偶尔也会冒起这样一个念头,如果他和赵惊鹤没有中间错失的六年,陪伴彼此的时间是不是能多一些。但实实在在的,在他们各自最好的黄金时代,真切留下了一页空白。
似乎感受到他低落的情绪,赵惊鹤握住他的手举到唇边很浅地吻了一下然后说:“我去过你的学校。”
裴霁意外地眨了眨眼,“什么时候?”
“记不太清,两三次吧,每年出差就顺道看看。”回答含糊其辞。
“顺道?”裴霁在他掌心上刮了一下。
“特意。”赵惊鹤声音里压着低沉的笑意。
“人和人之间缘分浅薄如羽毛,轻轻一吹就散了。这么多次我们竟然没有一次碰上。”裴霁很轻地叹了一口气。
赵惊鹤听到这皱了皱眉,心疼人了。因为那双看着他的琥珀色眼睛满是遗憾。他将人抱紧,从大衣口袋掏出一个黑色方盒,在裴霁仰头看烟花的同时,赵惊鹤来到他面前单膝下跪。
方盒里静静躺着一双银色对戒。
裴霁定住了。
“裴霁,”赵惊鹤的眼睛专注而认真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会对你好,给你无条件的忠诚、信任和永不背叛的爱。”
风太大了,他的声音听起来竟带着细微的颤抖,“目前为止,世界上有32个承认同性婚姻的国家和地区。如果你愿意我们随时可以挑选一个你喜欢的国家,即使我不认为拥有一张合法化的契约书才能证明或者永固两个人的感情,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爱你。”
“我愿意。”眼泪早已模糊裴霁的双眼,他的回答毫不犹豫。
赵惊鹤笑了,他将戒指戴进裴霁的无名指,再由裴霁为他戴上另一枚。
他们是彼此最亲密的爱人也是最重要的家人,从今往后长而慢的日子,他们将长久地陪伴彼此。
烟火在眼中交替的瞬间,属于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