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赵惊鹤力气太大他没能挣开,裴霁气急一口咬在他手背上。赵惊鹤一声不吭。
好一会裴霁才缓慢松了嘴,赵惊鹤手背上赫然留下两排青白的牙印,皮肉渗出浅浅的红,是真用了力气的,裴霁盯着牙印,眼睛红了。
他本意并不想伤害赵惊鹤,可不受大脑控制的身体行为切实对赵惊鹤造成了伤害,裴霁手抖得无法并拢。
赵惊鹤察觉他的异样,握住他的手,将他整个人拥进怀里,心疼地俯到他耳边叹道:“那是去年的旧照,裴霁,我是不是说过,会给你绝对的忠诚和信任,你怀疑我?”
裴霁愣了好半晌。
新闻刊登的是一张赵惊鹤和任嘉敏手挽手进出餐厅的照片,裴霁没见过,照片拍摄于夏季,只要留心观察着装就能看出蛛丝马迹。但情绪先占据了大脑,感性打败理性,导致裴霁失去分辨能力。
原来竟是乌龙一场。
心口松了一阵,但下一刻又涌上来潮湿的酸水,“你知道我一回来就听到你和任嘉敏订婚的消息是什么感觉吗?”
“那是假的。”赵惊鹤轻轻抚摸他的脊背低声说。
“可我还是难过,我在想是不是如果我不回来,你就会结婚会生子,夫妻同心儿孙满堂。”裴霁喉咙生涩。
“没这个可能。”赵惊鹤摁着他的肩膀,注视他的眼睛,答得斩钉截铁。
“你还让我不要越界,我越界了吗?我越了什么界?我都藏了十一年还不够吗?”
“我错了,别想了好不好?”裴霁陷在自我情绪的沼泽中,完全听不进去任何解释,赵惊鹤意识到他可能是犯病了,看着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心脏跟刀子刮割一般一阵钝痛,“乖,我就在这,别想了好吗?”
裴霁眼睛看着跟前目光却是涣散的,“我有时候都怀疑,你到底真的喜欢我吗?”
这话一出,空气凝固。
“喜欢你,一直喜欢你。”赵惊鹤目光沉了一瞬又缓了下来,一下一下抚摸裴霁的后背,耐心地一遍又一遍安抚他。
后半夜,裴霁吃了药睡下了。赵惊鹤将人哄睡后独自坐到书桌前,昏黄的灯光打在他脸上,过了好一会,他从钱包翻出裴霁的照片,放在掌心上静静盯着看。
一声轻叹嵌入寂静空廖的夜。
裴霁从睡梦中翻身坐起下意识去摸身旁却摸了空,茫然盯着身旁的空落落看了好半晌才缓过神来。裴霁下了床,没开灯摸着黑走出卧室。
客厅书桌上,光线微弱,赵惊鹤靠在皮椅里,微微侧着头,一只手撑着椅子把手,手指摁住太阳穴,眼睛是闭着的。
裴霁还没靠近赵惊鹤已经有所察觉,他蓦地睁开眼抬头看过来,眼睛里含着沉郁尚未化开的沉重情绪。
不知怎么,裴霁好像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一丝难过和一些落寞,心脏针扎似的揪了一下。
“怎么醒了?做噩梦了?”但很快,赵惊鹤已经收敛好所有情绪,仿佛没事人一样,声音轻柔得厉害。
裴霁走到他身边,挤进他腿间,攀上他的脖颈,坐到了他腿上,不答反问,“你呢?为什么不睡?”
“有点工作需要处理。”
声音冷静,回答无懈可击。可他连笔电都没打开,桌上整齐干净,“骗人,不是说给我绝对的忠诚和信任吗?”
“刚忙完准备睡你就醒了。”赵惊鹤声音平静,眼睛不眨一下。
裴霁只是盯着他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