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幻影迷宫]
“少女投炉祭剑…”沐雨喃喃念出这几个字,蓦地全身瘫软跪地,泪水夺眶而出。
雁王目光骤缩,一瞬间,血光飞溅。只听一声闷响,红雀的手臂被硬生生斩断。断口处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一片地面。
痛苦的惨叫声不断传来,地上之人满脸惊恐与绝望。雁王的声音平静至极,每个字却如冰刀般锋利:“今后若再让我见到你,断的可就不止是手臂了。”
“是是,多谢大爷饶我性命,我保证走的远远的,再也不出现了!”说罢,红雀连滚带爬,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沐雨跪坐在地,只觉刺骨的寒意阵阵袭来:“当年…当年…也是我没有保护好霓裳公主,如今…”她的目光迷离,不断回往着曾经的种种遗憾。
“沐雨,切勿乱了心神,传言不可尽信。”俏如来温言劝解,走上前去,缓缓将她扶起。“你同修儒星回再去山庄各处细细探寻一遍,我与师兄即刻去苍灵剑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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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夜色如墨,深沉无垠。山庄静谧,不闻人声,唯闻夜风吹拂之音,如泣如诉。
苍灵剑炉之外,是一片开阔之地。怪石嶙峋,犹如远古巨兽的骸骨般突兀耸立。地面寸草不生,仅有被高温炙烤而干裂的泥土。
雁王俏如来一抵达此处,便觉空气中充斥着刺鼻烟味与金属的灼热气息,偶尔还能听见火焰燃烧的“呼呼”声响。
“哈哈哈哈哈!去死吧!”
剑炉旁忽然传出怪异的话语,两人猛一警觉,果然有祭剑之事么?
片刻间,雁王抢先抵达。
苍灵剑炉巍峨矗立,宛如一座神秘的堡垒。炉身由坚硬的黑石砌成,炉口喷吐着熊熊烈焰,火焰跳动间,发出“轰轰”的声响。铸剑炉周围,热气腾腾,空气都因高温而微微扭曲。
只见一中年男子,身着墨蓝之衣,色如深海之幽,双目如火,面色狰狞,望着炉口冷冷发笑。一时之间,竟未发觉有人靠近。
火舌透过炉口汹涌跳跃,剑炉前打斗痕迹仍在,地面上,一摊腥红的血迹格外醒目。一切的一切,似都在无声的昭示着,一条鲜活的生命刚在此地消逝。
雁王怒不可遏,迅速冲到男子面前,手掌狠狠抵住他的咽喉:“你做了什么?”
“咳咳…你是谁…”
“你做了什么。”
“咳…哈哈哈!关你什么事?”男子虽被制住,却未有一丝惧色,反而愈加兴奋起来。
“你将活人投入了剑炉之中,是也不是?”俏如来随后而至,冷冷质问道。
“哈哈哈哈!聪明!这活人的血液,活人的骨头,是最天然的养分,有了这活人滋养,‘东君朝阳’便会更加的完美无缺。很快,我渡鸦,便会成为这天下第一的铸剑师,哈哈哈哈哈哈…”说罢,男子仰望着黑漆漆的天空,竟憧憬起了美好的将来。
“好啊!最好的养分是吗?那么你也进去吧!”雁王力贯手臂,将那人轻松举起。而后一步步的朝铸剑炉走去。
渡鸦瞬间面色涨红,四肢挣扎,却难脱困境。接着,他疯狂地笑了起来:“宝剑啊宝剑,我渡鸦愿意为你献出我的生命!哈哈哈哈哈!可惜神剑通灵,只认一人之精血,呵!千九月,真是便宜你了!”
“千九月?你说方才祭剑之人是千九月?”俏如来惊道。
雁王蓦地松手,男子瞬间重重地摔在了地下。
“呵呵呵呵!能做这神剑的祭品,也不枉他千九月活这一世了。”他狼狈地躺在地上,似哭似笑,如癫如狂。
“渡鸦,你与千九月究竟有何仇怨,竟致他葬命于此。”
“我与他的仇怨,便是三天三夜也难讲完!”渡鸦站起身来,神色忽地变得十分冷漠,“你们又是何方神圣,想给他报仇吗?来啊,我奉陪。”
“抱歉,今日原是误会一场,我们这便告辞。生命可贵,望渡鸦先生今后好自为之。”
离开苍灵剑炉后,已是接近丑时。夜空星子零星稀疏,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此人偏激至极,对铸剑已然痴迷成狂。言语虽颠三倒四,但并没虚假成分,应无值得怀疑之处。”俏如来沉吟开口道。
雁王沉思不语。
“师兄。”俏如来轻声一唤,“且宽心,若对方针对的是你我二人,那么繁花的安全定然无虞。”
“是我大意了。”雁王闭起双眼,深深思考起各种可能性,“能精准的进入房内实施催眠术法,而后不留痕迹的将人带走,必定是十分熟悉风雪山庄地形之人。知晓繁花身份的人寥寥无几,若非仇怨,那便只有利益了。”
“复杂的事情,往往会有简单的答案。”俏如来伸手,悄然覆在那宽厚手掌之上,指腹轻柔地摩挲着,“走吧,先回去,看看他们三人有什么发现。”
房间里,微弱的烛光摇曳不定。时间仿佛被无限延伸,每一时每一刻都变得格外漫长。
“俏如来大哥,能找的地方全都找遍了,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修儒皱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