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闷着头乱想,不如主动寻找真相,距离时祁被审讯还有两天时间,他决定手动把这个时限缩短一点。
下午,昨天那几个探病的人又跑来看时祁,塞缪尔也照旧跟来了,本是想继续昨天没说出口的话题,却被时祁单独叫了出去。
病房内热闹得沸反盈天,人数看起来还比昨天更多了,也不知是谁跟着来看热闹了。
塞缪尔疑惑地望着时祁,等他开口的时候还在想,要不然就现在说吧,让他以后都和洛眠绝交好了,如果害怕孤独,那自己也不是不能勉为其难地和他交个朋友。
脑子里编排的一大段话突然被时祁打断,塞缪尔不确定地抬起头,重读了一遍时祁的话:“能不能帮忙打掩护?”
时祁点点头,毫不在意地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我打算提前出院,也不干别的,就是去会会那个前几天异种袭击事件的调查组,但是霍随肯定不让我出院的,所以麻烦你帮我打个掩护呗?”
看着塞缪尔呆愣的样子,时祁一拍脑门,“哦对,你还不知道吧,我后天本来就是要被带去审讯的,我只是想把这个时间提前一点点而已,放心吧。”
塞缪尔沉默下来,心说这听着就不靠谱的一段话到底怎么放心,忍了半响也没说出口,反倒艰难地问:“……去了以后你想干嘛?”
“不干嘛呀,”时祁睁着状似无辜的大眼睛,说:“我这不总是在胡思乱想嘛,但是总也没个头绪,还不如去看看调查组会问我什么话,这样还能反过来推断一点别的信息呢,哦对,说不定还能看见洛眠,我有话问他。”
“……”
听见洛眠的名字,塞缪尔立刻皱起了眉心。
“事到如今你还和他说什么,我早说过他有点奇怪,这次你和他出这么简单的任务,居然都能‘恰好’撞上几十年不遇的异种袭击!而且……你这次其实伤得很重吧?”
塞缪尔的语气激动起来,说到一半就已经意识到自己情绪不对,却没有控制住,又道:“都有调查组了,用不着你一个病人到处乱跑,我不会帮你打掩护的。”
说完,塞缪尔立刻就要去找霍随,时祁被劈头盖脸地一顿说,赶紧莫名其妙地拉住对方。
“你干嘛这么激动啊?”时祁拽着塞缪尔的小臂不松手,又狐疑道:“你该不会一直都对洛眠有什么看法吧?这样不太好哦。”
“我能有什么看法?还不是担心……”
虽然剩下的话没有说出口,塞缪尔还是泄气般地耷拉下了肩膀,转过身将后背倚到墙上,不看时祁了。
时祁愣了愣,嘻嘻笑着也靠在了墙上,和塞缪尔并排站着,调侃道:“没想到你看着面冷心冷的,居然还挺能操心。”
塞缪尔转过头不理他,时祁还是笑着凑过去,“我的伤早就好了,现在除了有点嗜睡外已经没有其他感觉了,这个你不用担心。”
没等塞缪尔反驳他的“担心”论,时祁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而且我被审讯是早晚的事,照理说我可是纯正的受害者,什么审讯连霍随都挡不下来?那只能说明事关重大嘛,我也是有点好奇的。”
塞缪尔悄悄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是拦不住时祁的,但还是挣扎着问道:“那你就不能少管洛眠吗?不要掺合他的事了行不行?”
时祁沉默下来,浓密的睫毛垂下,让人看不清眼中的情绪。
定了定心神,时祁重新望向对方,眼神十分坚定,“我最讨厌的就是不清不楚的分别,如果洛眠真的有问题,那我也要和他明明白白地说清楚再分道扬镳,何况现在一切都还没有定论,我当然是要选择相信他。”
时祁的语气如此不容置疑,让塞缪尔再说不出别的,有什么不一般的情绪在时祁眼里氤氲闪过,塞缪尔没来得及捕捉,他就移开了视线。
“还有,我怀疑这两次事故都有不寻常的地方,我想排除现有认知的干扰,尽可能感受一下两次事故是否有其他因素作祟。”
“为什么?”塞缪尔依然不解地问道:“我还是不明白,既然都有专门的调查组了,你还自己费什么劲?追根究底既耗时也耗力,你又没有权限调查,最后大概率什么也查不出来呀。”
“有的事情不自己查可就没机会知道真相了。”时祁呢喃般叹息道,又若有似无地嗤笑一声。
在塞缪尔察觉到之前,时祁就收敛好表情,转身拍了拍他的肩,“待会儿我就走啦,这边就拜托你了,你就说我去做检查了,让他们在里面多玩一会儿吧。”
塞缪尔只能无奈地点点头,又问:“霍教官那边怎么办?他会不会突然回来看你?”
“不会的啦,”时祁摆摆手,“他今天有事要忙,只要病房里还热闹着,他就不会起疑心特意回来查房。”
“那好……一路顺风。”
纠结了半天,最终以塞缪尔投降般的妥协作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