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有人说:世间法理万千,难敌一句甘愿。
哪怕是再疼再难熬的那些瞬间,只要想起贺兰枭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她就觉得无比值得。
这份深情,任何人都看得到。
燕琢拿她没有办法,无力地松开了扯着白石的手。
“知道了。需要什么就告诉我,我去想办法。”
卫邀月乖巧一笑:“谢了。”
她又想起一事,问白石:“噢对了白石,陛下允许你留在奉宸殿了?你怎么做到的?”
“没什么。我就是,答应了他,帮他调理身子。”
能够为天子所用,近身侍奉,或许是他人心目中无上的荣光,可是对于白石来说,却无异于认贼作主。
当年景帝下令,将顾家上下满门处死。白石心里对盛都、对皇宫,全都是满满的恨。所以先前景帝让他入太医院,他就百般不愿。
卫邀月知道,白石之所以会松口,都是为了她。
“白石,是我连累你了。”
“嗨,什么连累不连累的。”白石从怀里掏出些药瓶子,仔细地研究着,“能伺候陛下,是鄙人的荣幸,旁人求还求不来这美差呢。再说我看这奉宸殿也挺好的,陛下答应了给我留出间屋子来用,我正好有地方专心琢磨我的药方了。”
这一夜,卫邀月仍旧辗转难眠。
吃了解药,加上有白石给调制的药膏敷着,她的手指已经几乎感觉不到疼了。
明明周身都覆着一层沉重的疲惫,明明脑袋眩晕,昏沉欲睡。
可只要闭上眼睛,卫邀月的脑海里就全是贺兰枭离开时的背影。
只要一想到贺兰枭要披甲出战,与敌人刀剑相向,她就忍不住地揪心。
就算是再有把握,那也是血雨腥风的战场。刀剑无眼,万一被刺一剑、砍一刀,也是会疼的啊。
想到这,卫邀月的身上就会幻痛。
她想象着贺兰枭的痛,企图用这种方式,假装自己就在他的身边,假装自己可以与他共难同苦,感同身受。
连日失眠,卫邀月白天干活的时候总难免分神打盹。
偏偏今日轮到她打扫前殿。那可是景帝平日里最常待的地方,出半分纰漏,都会被揪出来责罚。
卫邀月刻意把头耷拉着,拣着犄角旮旯擦拭打扫,尽量不惹旁人的眼。
可谁叫她在景帝眼里就像是一根刺般扎眼,她一出现,景帝看个背影就能认出来。
“卫邀月,来,给朕把这笔洗里的水换了。”
殿里好几个下人在呢,景帝非要使唤她,分明就是故意看她不顺眼。
谁叫人家是皇帝呢?卫邀月只好默默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叫自己清醒一点,然后毕恭毕敬地上前去,端起了案上的笔洗。
她左看看右瞅瞅,相中了旁边的一盆腊梅,然后把笔洗里的水全都倒在了花盆里。
景帝都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