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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内举不避亲外将齐入京(第1页)

周伯仁让出了先说的机会,戴渊赶紧说道,“刚才士少说得好,内举不避亲,舍弟望之,历西阳太守、邵陵太守,皆有美誉,郡人谓之能。临淮太守最合适不过。”刘隗也争道,“望之兄的才能,当为大郡守,临淮这种兵冲之地,实在太屈才了,倒是犬子绥,颇知兵事,可以试守。”紧接着,祖约对二人都表示了赞同,说道,“薛令长年长体衰,又兼教导太子之任,下官看来,望之兄当为丹杨尹,坐镇建康,方展其才具。”这句话说出来,戴渊看祖约的眼神都柔和了许多,虽说戴家兄弟因为华潭有些别扭,但毕竟还是亲兄弟,能拉一把的时候,戴渊自然不会忘记。只听祖约继续说道,“刚才刘中丞说得好,临淮是兵争之地,应该用那些知兵善战的人,来担此重任。下官举荐鹰扬将军苏子高。”三人各自说完,目光齐看向周伯仁。周伯仁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使功不如使过乌程公周彦和,之前逆反时,就是被时任临淮太守的蔡士宣检举,如今蔡士宣位在徐州刺史,派乌程公去,互察互纠,最合适不过。”说完这个,周伯仁顿了一下,看向刘隗,说道,“大连兄,我知道你之前是收了义兴周家的好处,才来弹劾我门客伤人的。如今,也托你给带个话,说我愿意和解怨仇。”周伯仁这话说得很柔和,但却把刘隗吓起一身鸡皮疙瘩来。刘隗还没表示,刁协就拍了板,说道,“既然如此,就把刘绥、苏峻、周勰三人的名,写在临淮下面,至于望之的,就先写到丹杨下面。”刁协一边写着名字,一边拿出薛兼辞丹杨尹的奏疏给众人看,说道,“还真让士少猜对了,薛少傅确实有意辞去丹杨尹。大家看,除了望之以外,还有什么合适的人选。”戴邈已经提了名,还是祖约提的,自然祖约和戴渊都没再提他人,刘隗硬着头皮提名了郑阿夏的丈夫——尚书郎王袖。众人目光再次看向周伯仁,周伯仁也没卖关子,说道,“我刚才说的话,就事论事,哪提哪了,大连兄不要往心里去。依我看哪,这王袖虽说是外戚、靠得住,但那个才能……啧~大家心里有都有数,实在不适合来担任这个丹杨尹。望之哪,自然是方方面面都没问题,只是还得再历练历练。眼下倒是有个合适的人,就在咱们这间屋子里。”说到这里,周伯仁将目光落到刘隗身上,继续说道,“大连兄,别往其他地方看了,我说的那个人,就是你。”刘隗用手指指着自己,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说道,“我?伯仁兄,我三番四次的弹劾你,害得你免官成了白身,你还能举荐我?你这度量真当是大如海。”连戴渊都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比起大连兄来,望之确实还缺乏历练。”祖约自然也和戴渊一个心思,刘隗当了丹杨尹,可就没法惦记豫州刺史了。当下也附和道,“大连兄素来耿介正直,要是由大连兄来任丹杨尹,那建康大小官员,哪个敢贪赃枉法,就连下官也不敢再夜会情人了。”刁协也跟着说,“既然如此,就把大连兄也写进来。”刁协提笔写下刘隗的名字,接着问道,“眼下,扬州这些大郡,都有了人选,诸葛恢在会稽深得民心,自然不必再换,沈充在宣城、周莚在吴兴,都反响不错。现在扬州的大郡里,就剩下江右的淮南、庐江。其他州郡的情况,还要等各州刺史把候选的名册提交上来大家不如先把扬州的选完。”刘隗正要说话,祖约就抢了一个先,说道,“江右二郡,上连豫州,右接徐州,左接湘州,下连江州,实在是要害之地,以下官愚见,是不是先请示一下太子殿下的看法?”祖约一句话,就把刘隗、戴渊想插手庐江、淮南的想法给断绝了。,!说这话,祖约是反复衡量过的,最遭的结果,就是这两郡被刘隗、戴渊的人给占住,那样的话,在豫州的祖逖到时候不管是进退,都会很难。两郡的太守但凡给使点坏,就能影响豫州和朝廷之间的信任。那到时候,祖逖的下场说不定就和华轶、王澄这些人一样。再加上昨天晚上祖逖明确表示了要和太子多走动走动,祖约就临时改变了推荐女婿许柳做淮南太守的想法,转而把这个大礼包打包送给了太子司马绍。这话一出口,刘隗看看戴渊,两人都知道祖约打什么主意,但又不好明着得罪东宫,只好窝下这口气了。倒是周伯仁罕见了坚定了一次,说道,“礼尚往来嘛,太子少傅辞了丹杨尹,怎么也得给东宫再补一两个大郡,再说,现在东宫初建,正是需要树立恩义的时候,要是照我说,干脆也别扣扣搜搜的一郡还是两郡了,倒不如把剩下的扬州几郡,都交给东宫来推荐。”周伯仁很少坚定,如果他十分坚定,那说明他已经确保能赢。这是他多年老酒友刁协的深刻体会。刁协见老酒友这样明确的表态,想都没想就表示了同意,说道,“也确实是时候,让东宫那些贤才去郡县里走一走了。这样,今天太子殿下那个宴会,不是邀请了在建康的所有郎官嘛,士少,你就把这奏疏誊写一下,交给殿下参详。”祖约上前接过刁协手中笔,誊写了两份,一份自己揣在衣服夹层里,一份递给周伯仁存档吏部。自台阁里出来,祖约还特意绕了一趟乌衣巷,本想拿这个奏疏讨好一番王家两位公子,却被告知两位公子一早就去了东宫。吃了个闭门羹的祖约,还想顺便去走走纪瞻的门路,也被纪瞻以身体不适的理由打发了。而实际上,纪瞻正在看王家两位公子对弈,不但精神好的很,看得乏了,还拿出锄头来刨了一棵小树。祖约登门不遇,门人前来回报。纪瞻放下锄头,回到棋盘前面,说道,“你们两个倒是跑我这里躲清净了,可把这惹事的家伙带我府上了。今天台阁的热闹,谁不知道,他还想卖咱们一份人情。真是好算计。”王悦下了一个白子,说道,“纪侯爷,既然有人愿意出头,那就让人家出头嘛,让家父求着您老人家,给定个大略,您老人家愣是给家父装了一个月的病,家父这实在没办法,才滥用职权,把扬州郡守的事情推给了台阁商议。”纪瞻摆了摆手,说道,“你也知道我纪家这个情况,我是朋友多,儿子少,一共就俩儿子,还都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全走到我前面了,就剩下个小孙子阿友,和我相依为命。纪家族里哪,也就一个阿睦还勉强能看得过去,我要是接下来这差事,我那些老友,还不得把我这花园都给嚯嚯了?到时候,我是拒绝谁啊?选中了谁啊,都是麻烦事。令尊也知道我这习性,也就没揭穿。”王羲之补上一颗黑子,又接过话头,说道,“纪侯爷,小子怎么听说,最近纪家客人挺多,光是刺史就来了三四个,好像,除了江州牧,都来过了您这里了吧?”纪瞻看了王羲之一眼,说道,“你们两个小鬼头,什么也瞒不过你们。那祖逖昨天从你们那里出来,就来过我这里,蔡豹、周访、陶侃、甘卓也都来过,倒是你叔父世将,没有登门。”王悦补一颗白子,提了两颗黑子,说道,“世将叔父出不了门了,夏侯祖母那边离不了人,他们叔侄几个,轮番在旁侍候,阿羲这也是推着我出来走走。”纪瞻也听说晋王姨母夏侯文姬好像是病入膏肓了,说道,“难怪近来老是看到宫里的内侍往你们家跑。这些刺史登门,无非还是想从我这里搭上你们王家的关系,甚至还在他们推荐的郡守名册里,留了几个肥郡给你们。”王羲之也补一颗黑子,提三颗黑子,说道,“这怕什么来什么,哎~长豫兄,,!这棋不对吧?我这里那颗子哪?”王悦瞪大了眼睛,也盯着棋盘,说道,“怎么不对了?难道我还能偷你一颗子不成?你莫不是想赖账,说好的,你要是输了,就得去参加今晚的宴会。现在你可不要玩赖。”王羲之也不依不饶,站到了石墩子上,指着棋盘,看向纪瞻,说道,“纪侯爷,你刚才都看见了,我这里明明有一颗子的。”纪瞻摆了摆手,说道,“我什么都没看见,我刚才在那边锄地。”王悦已经下手点起了棋目,说道,“不要抵赖啊,你输了半目。”王羲之指着棋盘,还是不肯放弃,说道,“这里,就是这里,明明刚才有个子的。”就在两人争执不下,纪瞻事不关己的时候,江南官场真正的幕后大佬王导和王敦,从花园里走到了棋亭中。王敦率先讲了话,说道,“这可是你儿子欺负我儿子,你可都看到了。”王导笑了笑,说道,“哪有你的我的,不都是王家的子嗣?”而纪瞻,早就跑一边锄地去了,他太知道,有些事情,能不知道,最好不要知道。王羲之推着王悦的四轮车站在一边,两位真正的大佬开始博弈,王敦先落一子,说道,“茂弘,你这手玩的不错,几个太守的位置,就把他们那点脆弱的联盟给破了个干净。这点,我不如你。”王导也跟着落一子,奚落道,“你不如我的地方多了,就比如说,我都两个儿子了,你还一个都没有哪,只能眼馋别人的儿子。”王敦倒是也不恼,落下一子后,说道,“你是真的能忍,长豫这么好的孩子,你不要可以给我啊?你就这么看着他,被牛睿欺负?”王导落下一子,没接这个茬,说道,“你这脾气该收敛收敛了,人还没出武昌哪,建康这边就知道消息了。我这才把扬州的郡守都送出去,平息了这场风波,要不然,又是一群御史围着我脑袋前面转。我是听又不想听,杀又杀不得。”王敦落一子,指着棋盘说道,“你这人啊,做事下棋都这么谨慎,真就不敢掀了棋盘,重开一局?”棋里事是棋外事,世间人是世外人。王导自然知道王敦在说什么,没有应答,也没有反驳,再次岔开了话题,说道,“你说这牙齿和舌头谁硬?”王敦摆了摆手,显然他不是第一次听王导这么说,在拒绝了对方的精神控制后,说道,“得了吧,别再说老子那一套,不争,则莫与之争了。现在是大争之世,你要么吃人,要么被吃。最后,你总得选一个。”王导犹豫很久,不知道这一子,或者说下一步落在哪里,提起头看了看气质高昂的王敦,说道,“我在想啊,你说春秋战国那些霸主,秦皇汉武这些烈君,最后都成了一抔黄土,但孔子的后人、荀子的后人,即便是今天,还在这世上,还受人敬仰。即便是再过多少年以后,你我的权力凋零了,王家的威势不在了,但荀家的后人,照样还是一品人物。这就是我想和你说的——传承。”这下子倒是把王敦吸引了过去,每次和王导交谈,对方总能找到新的精神控制方法,王敦想了想,说道,“你的意思是,让咱们家的子弟也去着书立说?这样王家才能一直传承下去?”王导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新语新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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