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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10(第13页)

甲虫足有女人的拳头大,一钳子夹住人时,能把人咬得深可见骨。

但这并非是什么害人伤人用的蛊虫,而是她为了配合截肢术特意培育的虫子。

起初第一例患者进行截肢时用的是蒙汗药,结果那患者截肢到一半时居然被痛醒了。

幸好当时的屋内有蔺南星在,身强力壮的蔺公公强行把病人压住,乔脉植拿着锯子一通蛮横地拉锯。

截肢术这才算是勉强成了。

能将人直接迷昏到万事不知的麻沸散早已失传,蒙汗药在做些小的外科,如去疽痈、痔疮时已经够用,但面对如此大的创伤,依然效力不足。

沐九如对此很是苦恼,毕竟割手已是非常不仁的抉择,更何况是在疼痛中生生锯下人的手臂。

乔脉植这个负责锯手的,倒是习以为常,半点也不觉得这么做残忍。

在他看来割个手能够保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就是生生锯了,也不过就疼上一时半会儿。

毕竟他们西洋那边的大夫常常会动外科,而且那边连蒙汗药都没有,别说是拔牙、割痔疮这样的小手术,就连开膛破肚都是大夫压着人,直接提刀就上的。

后来还是桑召想了办法,研制出了一种麻醉蛊,将苗疆蛊虫口器里的麻痹毒液的毒性放到了最大,基本一只就能麻倒一人。

这才使得差点要被沐九如废弃不用的截肢术得以进行下去。

桑召称量完了好几只蛊虫,比对着纸张上关于病患体重的记载,挑选出了一只重量合适的麻醉蛊,走到患者的身边,对着女郎细细的胳膊放了上去。

这只蛊虫足有三指宽,圆墩墩的一个,口器更是锋锐狭长,刚触碰上皮肤就用大颚死死夹住患者的臂肉里。

桑召放蛊的动作做的十分隐蔽,突如其来的剧痛让女郎“啊”得惨叫一声。

她害怕得眼里蓄了泪水,道:“……要开始了吗?这是在做什么?”

她微微抬起身子,想要看清大夫在她的手臂上做什么,桑召粗鲁得把女郎压了回去,道:“别看。”

之前就有个虞人,看到虫子咬在他身上就发癫似得乱叫乱跳,还好蛊虫扎得紧,没被晃掉。

最后还是那人的跑着跑着就昏过去了,才又被他们抓回截肢房里继续截肢的。

自此以后,桑召就注意着不让这些胆小的虞人知道是什么在麻醉他们。

桑召道:“是麻药,别看,闭眼,睡觉。”

女郎虽然想听大夫的话,但是手上的感觉十分奇怪,像是已经开始发麻失去了直觉,但又能感觉到有什么极其细小的东西正密密麻麻地扎在她的皮肤上,还一动一动的,和蜈蚣在身上爬似得。

女郎的眼睛睁得溜圆,半点也没有闭上的意思,桑召的死鱼眼里光芒越来越少。

乔脉植知道她是不耐烦了,连忙上道地凑近病人,道:“不睡也阔以,你别看你的手手啊,我来和你说说话,你有孩子吗?”

女郎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来,道:“有,家里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乔脉植道:“哇,有儿有女,那就是个好字,你是有福气的人哇!”

女郎轻轻一笑,眼里荡起柔柔的光,和乔脉植缓缓地说笑了起来。

桑召瞥了眼乔脉植,默不作声地又走到了后面,继续称量蛊虫。

雁城的人对麻药的抗力普遍比较好,如果一只蛊虫不够,她还得挑几只小的蛊来备用。

下药的事儿不做不知道,真研究起来她才发现也是个麻烦活。

之前有次她药下重了,结果就把病人药死了,让那人没能再次醒来。

后来桑召拿了城里好多猪羊来练习,这才算是勉强弄明白了该怎么掌控药力。

沐九如和小药童一直在准备截肢术要用到的器具,如开疮刀、平刃刀、月刃刀、镊子、锯子、缝合针等……全都煮在大大小小的炉子上,泡在药水里去污去邪。

还有病患术后要敷在创口上的药膏也得调制好,包裹伤口的布条也要准备妥当。

乔脉植要出力的地方多在术中,此刻他是最闲的那个。

他和女郎聊了一会儿后,道:“召召,她好像又是个很能喝酒的人,还要补一些麻药。”

截肢术做的多了,他们也就发现了那些更耐受麻醉蛊的病患,多是千杯不醉的体质。

虽然沐九如他们也不知为什么酒量好的人就会更加不容易药倒,但能发现规律,就代表能提前准备好对策。

桑召对女郎耐受麻药早有准备,她又挑出一枚更小的麻醉蛊走向病患身边。

如果补上的这一枚依然不能把人麻倒,那就再补最后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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