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不再看周屠夫,转而问地上的妇人:“他常常无由打你?”
妇人忙不迭的点着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凄惨。
白露接着问她:“你可有上报官府?”
妇人愣住,一时没吱声,随后又呜咽哭泣。
白露心下明白几分,随后问:“他常常将你打成这样,那你为什么不同他和离。”
本朝和离虽少见,但被打到要当街拦贵人车马才能活命了,若要和离实乃情理之中。周围人顿时也附和起来。
“对啊对啊,周屠夫家的,你和离了得了。”
“是啊,这样打下去,可别被打死了。”
“嫂子,你的命也是命啊。”
妇人听到这些话,先是一愣,而后惊恐摇头哭诉道:“不能和离,不能和离,和离了娘家也不会要我的,我如何能活啊?”
“他不喝醉的时候不经常打我的。”
“他不打我的时候还是很好的。”
“我只是想要贵人帮帮我,让他别打我了。”
百姓中有人害了一声,翻了个白眼,颇有些怒其不争的意味,但大都数人却也没出声了。
白露眼眸冷下来,伸手将妇人手中攥着的裙摆扯了出来,回身上了马车,心知殿下应该是听到了全程,便坐在一旁,没有开口。
外头的声音都落进了萧清欢的耳里,萧清欢神色淡淡,看不出什么情绪。
夏至微蹙着眉头,有些不忍:“殿下,可要出手相帮?”
萧清欢讽刺的勾起嘴角,声音里无甚感情,反问夏至:“帮?怎么帮?”
“让我用权势压着她丈夫重新爱上他,从而不打她?”
“既不上报官府,又不愿意和离。”
“想拉她一把都找不到她的手,如何帮?”
“好言难劝该死鬼,她自己要在泥潭里挣扎,便随她去。”
“回府。”
夏至一怔,细细想下来,是啊,既问了她是否要上报官府,又问了她要不要和离。
靠山山倒,靠水水流,不指望自己,难道指望别人吗?
外头的马夫听到萧清欢的吩咐,立刻驱马离开了这条街巷。
马车后传来撕心裂肺的喊声和殴打叫嚷声。
“好啊,还拦着贵人告状,想要老子进官府是吧?”
“呸,没门,老子告诉你,老子今天就是要打死你。”
“你个丧家娘们,还学会拦着贵人的马车告状了?”
周围有百姓看不下去了,开口好言相劝:“周大哥,你收手吧,嫂子都被打的没个人样了。”
“是啊是啊,你下手实在重了。”
周屠夫啐了一口:“你们这些看戏的,老子打自己的婆娘,是家事,没瞧见贵人都没管吗?与你们有什么关系?滚滚滚,老子打自己的婆娘,任你们说理说破天去。”
此时的永安侯府,也恰巧上演着这样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