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书衍毫不遮掩地挑眉,修长手指缓慢地解开披风的盘丝扣,开口道:
“不怕被她发现,多少人在背地里盯着她呢,光凭韦家那几个歪瓜裂枣,保不住她。”
随手把披风扔在架子上,慵懒且随性。
耍帅还不到几个喘息的时间,就咳了起来:“咳咳……咳”
纪元轻车熟路地掏出药瓶,打开盖子递到他面前,道:“陆大夫不是让你按时吃药吗?”
李书衍咳得脸有些发红,挥手拒绝掉他送来的药,解释道:“身子比从前好多了,药也不用总吃,是药三分毒!”
纪元轻叹一口气,默默地把药收起来,无奈地摇摇头。
转过天来的早上,不止李书衍板着脸出现,连姜雪松都看起来带着几分寒意。
纪元忍不住地低声问晴山:“姜大人怎么了?看起来不高兴的样子。”
晴山脑袋晃得和拨浪鼓一样,她也不知道。
纪元看了一眼两人间的诡异气氛,移开目光,反正她俩坐一辆马车,也冷不到旁人。
真不是姜雪松故意摆脸色,昨晚她心里担忧着赈灾的事,又急自己被队伍落下,一直想到月上三竿才睡着。
今早又怕迟到,鸡刚鸣了两声她就起来了,现在不过是强撑着眼皮。
马车里,两人都不说话,姜雪松坐着坐着就有些困意,脑袋往左歪去。
咚的一声,撞在车壁上,疼得她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一边揉着头,一边伸手打那木头一下。
李书衍看着她这模样,轻笑出了声。
姜雪松转过身子看他,有些不悦地瞥了一眼,她还没问他青鸟的事呢,他居然还敢笑自己!
李书衍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越发不掩饰自己的嘲笑,她刚才那模样还真像是一只笨老虎。
“殿下这么爱笑吗?”姜雪松语气带些怨怼地开口。
李书衍不以为意地点点头,用手撑着脑袋,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看着她。
“我被队伍落下,是不是你的主意?”姜雪松开口问道。
李书衍轻声“嗯”了一下,垂眸解释道:“有人想杀你,你和我走能安全一些。”
“殿下为何不与我商量一下,我又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何至于用这种手段?”
姜雪松脖子挺拔,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毫无情绪起伏地开口。
李书衍突然感觉心像是被人揪了一下的难受,眸底渐渐蒙上一层寒意,拄着头的手稍稍有些僵硬,克制地反问道:
“哪种手段?你是觉得我阴险吗?”
姜雪松沉默不语,算是同意他的话。
李书衍自嘲地勾了一下嘴角,开口道:
“或许我本就是这样的人呢?姜大人光风霁月,自然是看不上我们这种肮脏手段的。”
姜雪松听着他的话,怎么听都不对味,侧过头想要辩驳两句。
可李书衍坐正了身子,冷声开口道:
“姜大人也不必为难,至多明日就到荆州了。你且忍耐一下,等到了荆州,就不必和我这种阴险之人共乘一车。”
说完喊停马车,自己下去骑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