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雨已停,他们正深一脚浅一脚地穿行在郊外泥泞的山道上,长久行军让大理寺卿更加惜字如金。
沈凌云微蹙起眉,没再说什么。
他们身后,同样静默不语的禁军仍在掘地三尺地搜查着山,大半夜过去,依旧一无所获。
沈凌云——
似有所感应般,他突然扭头,望向某一个方向。
那是一片尚未涉足的山头,离岁檀失踪的地方有很大一段距离,可在大雨冲刷过后的深夜,隐隐传来一声声来自于心底的召唤。
他怔怔望了会,面色一沉,拉起缰绳。
“我先去那边看看,你们随后跟上。”
说完,也不待其他人反应,纵马便去。
祝衍无声地用口型骂了句,赶紧骑马跟上;身后禁军也慌忙跟随。
奔波在最前面的沈凌云甩着长鞭,心里想的、脑中坠的都是岁檀的一颦一笑。
他抓紧缰绳,在心里一遍遍重复着:等我,岁檀。
求你,一定要等我。
与此同时的茅草屋。
就在道士捻着山羊胡决定一不做二不休之时,突听“轰——”一声巨响,茅草屋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尘土飞扬,混杂着泥土味的冷风争先恐后地灌入屋内,相伴而来的是震天响的咆哮:
“哪来的混蛋!给我放开秦小姐!”
说时迟那时快,锦衣卫一把抓住道士后颈的衣服,一个飞身而出,同时甩开袖子,汹涌毒针自袖口钻出,直直奔向惊慌失措的傀儡。
下一刻,隐身人带着天书自屋里消失,受了暗器的傀儡轰然倒地,大张着眼,污血自身下缓缓流出,瞬间染黑茅草。
未在主线剧情里出现过的傀儡就这么被自己人毒杀,岁檀快速看了眼,来不及唏嘘,飞扬的尘土落下,逐渐显出门外闯入者怒气冲冲的模样。
她欣喜若狂,“沈——”字吐出半句,却戛然而止。
与她一同停下的是那无故闯入之人。
满脸横肉的大汉气势汹汹地握着刀,在看清岁檀的那一刻也是停住脚步,满脸惊诧。
昏暗的烛光下,秦二小姐倒在杂乱的稻草堆上,手脚被缚,额上血迹斑斑、身上更是沾满血污,震惊地望着眼前的人,瞳孔内地动山摇。
而另一方同样满脸茫然。
他手里握着一把杀猪的剔骨刀,身上穿的既不是禁军的黑色盔甲也不是大理寺的官袍,而是一件粗布麻衣,怎么看都是一副农村乡野莽夫的模样。
因为惊讶,更是将眼睛瞪成铜铃,正低着头和地上的秦二小姐大眼瞪小眼。
半饷,可算找回自己声音的岁檀发出一声刺耳尖叫。
“你!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