橠白这般快的便要与陆归舟成亲,就这般的惹上了尘缘,也真不知是好是坏……
心下如此忖度,当下橠玦便将信一收,赶来了竹远县。
甫一到了竹远县,橠玦便是身形一顿,暗道自己糊涂。
他方才收到了橠白的书信,不过一个时辰人便已经出现在了竹远县,这时辰上也对不上啊!
凡人不会法术,哪里就能这般快速的想到某处便到某处的?车马劳顿,怎得也得几日吧!即便是就住在临县,也不至于这般快速的便能赶来的……
且为防止穿帮,橠白在信中将自己一开始编排的身份皆同橠玦言说了。
按照橠白的编排,橠玦该是在个很远的地方,既是很远,那便更不可能即刻就到了……
该当如何呢?
橠玦心思不定,索性在竹远县的街头转悠了起来,一壁走一壁思忖着……
先行回去,等待上几日再折返而回?
还是,就此寻一处客栈住上几日,也好暗中打听一番陆归舟人品风评,这人经历了轮回转世,也许泯灭了那好的心性,而生出了那坏的心思呢?
心下正摇摆不定,橠玦却是脚步一顿,蓦的站在了原地,神情愣愣的望向了不远处。
不远处,是一记烧饼摊档。
橠玦已是颇有些道行的人参精,对于凡间种种只是耳闻却少有目睹,素来便听闻人间美食最是一绝……
正想到此处,那烧饼的香气飘然而来,橠玦嗅了嗅,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口水,几个箭步便跨到了那摊档跟前,咻的伸出了一根手指:“老板,一个素烧饼!”言罢,他又即刻加了一根手指,补充道:“两个!”
那老板是个年轻小哥儿,蓦的眼前多了个人,从天而降一般,不觉一愣,而后又见橠玦仙气飘飘的模样与宛若谪仙般的面相,不觉又是一愣。
但多年生意的经验让他当即回过了神来,快速的拿起烧饼卖与了橠玦。
橠玦拿了烧饼,心满意足的转身离去,一手一个烧饼,一壁走一壁吃,一身白色长袍衣袂飘飘,宛若云带飘逸,不染尘埃,行于秋日里泛黄的街道之上,尽是那超凡脱俗之感……
那烧饼小哥儿看的有些呆了,脑中竟莫名的忆起了橠白,想当初橠白初来竹远县之时,也是这般人人驻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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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余晖逐渐散去,夜幕降临。
橠白原本是在陆归舟的房中的,温存腻乎了半晌,便回去了自己的房中去歇息。
陆归舟原本是不想放她走的,可心下又念着到底是尚未成亲,总不好日日同宿,便也只好按捺住心情,放她独宿了。
橠白回去了房中,径自盥洗上了床。
一连两日,橠白皆是与陆归舟相拥而眠,今夜乍然独自睡下,竟就觉着不习惯了。
陆归舟亦是,二人一墙之隔,双双辗转反侧。
夜色渐深,陆归舟一番辗转之后终是入了眠。
橠白却是未能如此,一番辗转之后是愈发的愁上心头。
“唉……”一声叹息之后,仰面而躺的橠白翻转了身子,侧身而卧,一条玉臂轻搭与锦被之外,眉宇间一抹轻愁挥之不去……
自打今日里给橠玦那一封书信之后,橠白的心便不似从前那般的坦然无忧了。
也不知道橠玦知晓此事会如何反应,是欣然前来,商议她与陆归舟的婚事,还是会觉着他们终究殊途,而反对这桩婚事呢……
且即便是橠玦欣然同意了他们这桩婚事,她与陆归舟之间也到底还有沟壑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