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弯腰,将装着金条的盒子轻轻一推。
动作很小,但透着坚定。
此话一出,在场三个长辈的脸色都变了。
钟绍元在后面扯她的袖子:“清秋!不要这样。”
“啧!”角落里传来轻嗤声,薄越懒懒散散向后靠近沙发里:“别人家娶媳妇,外人上赶着什么劲儿啊。”
他眼帘掀起,眸子一片漆黑,慢慢移向当中的女孩。
“终身大事,是要自己,考虑清楚。”
话说得慢条斯理,灼热视线要将她烧成灰。
她顶不住,白着脸冲钟家夫妇道乏:“我先出去一趟,伯父伯母你们慢聊。”
却被薄振东叫住。
“今天是我这个老东西糊涂,唐突了。只是,孟小姐不收我的礼没关系,怎么未来公公婆婆的礼都不收?”
他示意钟绍元:“傻小子还愣着干什么?”
钟绍远懵然捧着项链追过去,他还弄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刚刚还在惊喜父母对孟清秋的接受度竟然这么高,满脑子只想着一定要把今天糊弄过去。
从薄越的视角里,钟绍元靠近女孩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女孩身形一滞,终究没有摔门而去。
她用手将头发撩起,露出天鹅般优美的后颈。
而钟绍元,就那样将代表着钟家儿媳的项链,戴在了他的女孩身上。
“哗啦”一声脆响,青瓷杯骤然破裂。
不管虎口处有暗红血液流出,薄越猛得起身离去。
所有人惊在当场,薄振东眯眼注视他背影,面上阴云密布。
——
孟清秋几乎是逃出那个房间。
她跌跌撞撞向外大步走,感觉胸口的呼吸都要凝滞了。
只要闭上眼,他凝注的眉,碎裂的瓷片,地毯上滴落的血迹,都在她眼前晃过。
被人扼住咽喉的感觉再次席卷而来,她捂着心口蹲在了地板上。
为什么...这么久过去了,还是这样。
依然是这样。
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她心脏的疼才渐渐消失。
扶着墙站起来,外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骚动。
她刚想继续走,迎面却撞到了跑来的钟太。
不过一会儿功夫,她鬓发有些散乱,旗袍也带出了褶皱,看到孟清秋却像看到了救星。
她一把拉住孟清秋,将手里医药箱往她怀里一塞:“清秋,薄少在三楼,你去给他送一下这个,伯母麻烦你了。”
话毕,她自己却匆匆而去。
孟清秋呆呆看着自己手里的东西,满脑子挥之不去薄越的身影。
五年过去了,难道她薄弱的羽翼竟不会发生一丝丝变化吗?
不。
她深吸一口气,提着箱子上到三楼。走廊暗着,只有尽头亮着一盏灯。
她推门进去,里面无窗,灯光昏暗,四周静默幽闭。
这大概是钟绍元自己的音乐房,全部做了隔音,与别墅的其他地方格格不入。
乐器都已搬空,空旷房间里只有一张硕大的真皮沙发,那道身影正坐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