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雅赧然,抿了抿唇缩在他颈窝处摇了两下脑袋。
“不是?”
他好似不甚清楚,将她捉出来抵着额头细细的查看她脸上的羞怯。
“那是怎样的?”温热的气息伴随着不容置疑的动作将人推在枕上,外间点着的幽黄烛火浅浅透过纱帐映在他侧脸,更显得他柔情溢出来一般充斥四周。
吉雅本就头昏脑涨,看他撑在身上浅笑的惑人表情愈发拦不住自己身上涌起的燥热冲动,伸出手去环住他的脖子将他拉下来。
“像这样……”
她仰头轻点在他唇间,炙热的呼吸瞬间被倾覆的人吞没,他轻轻抚着她的脸,缓慢而又轻柔的在唇齿间探索,这吻比之梦中更加动人,饱含着温暖的情意将她缓缓包裹住。
亲了好一会儿,她抱住他枕在他肩上,睁眼在黑暗里回笼神思。
梦中的郎君终归和现实不再一致,她也变了许多,两人如今还能够在一起,在彼此身边已经是天大的福气,再是多求不得。
再见到太阳已是三日后的晌午。
吉雅被青回扶起身,走到窗前看青石板被阳光蒸腾而起的热气打出气旋在半空飘忽,忽而也觉得自己也应该出去走走。
青回经过这一次担惊受怕,实在怕的厉害,每一步都紧紧跟着她,生怕将姑娘摔个好歹。
“再这样下去,日后我怕是离不开人了!”
吉雅坐在院中的小凳上,看她来来回回取了外袍又端汤药的殷勤模样,笑着将她牵住。
青回也知道自己忧虑过甚,顺着她的力道停下来,将她身上的外袍又好好捋了捋才道。
“姑娘这一病,宫里翻了天似的,陛下在这里日夜不休我们也不敢离开分毫,生怕姑娘出什么事,幸好……如今总算是痊愈了!”
若不是因着姑娘的缘故,她们这些女侍恐怕一辈子不会有出头之日,因着她在这里,陛下才终于放了她们在宫里侍候,有了官职俸禄这一辈子不愁生计。
直到姑娘病倒生死莫测,她才发现这一时的改善顷刻就会化为泡影,若是姑娘有个好歹,她们这群人终究会回到当初的境地,被关在郊野的园子里一辈子不容出来,到时候哪里还有第二个姑娘能救她们呢?
青回心中感激,愈发念着姑娘长命百岁平平安安,一辈子无忧无虑才好。
吉雅察觉她说着幸好却还是蔫蔫的,心底里也是不好受,她这一病少不得要连累她们跟着侍候,她再三说要青回回去休息休息,可吊着颗心的人听闻反倒更加不肯离开,像只小尾巴似的跟在身后随时观察她状况。
吉雅皱着眉头饮了药又含了蜜饯在嘴里,问道。
“这几日陛下总是来看我一时就走,晚上也总是待不到我醒来便离去,是出了什么事吗?”
陛下猜的不错,姑娘果真会问她情况,青回被安排将这几日的消息都转告于她,顺手倒了碗血燕羹搁在她手边。
“工部侍郎徐承之收监多日还是不曾认罪,那日街头推搡有许多人证,若是再无其他证据证明他的清白,陛下决定不日将其贬斥至荆州任知县。”
话还未说完,吉雅拧着眉头直道大事不好。
这些天里将其收押在大理寺显然是要防背后之人暗害于他,可这么久不曾有过动静,甚至要将其贬斥,显然是陛下也没找到证据证明他无罪,不得已才送他远离京城。
可那些人会叫他平安到达荆州吗?离了京城不在天子脚下,便是出了事陨掉一条性命,陛下查不到证据又能如何呢?
想到这里,她再坐不下去起身在院子里走动。
“青回,你有看到白慕枝现在何处吗?”
或许从他们那里还能获得些线索……
吉雅思量着还是先同他们取得联系,便先问人在哪里,然而见她提起,青回却出乎意料的慌了神抿着嘴避着她的目光。
“青回?”
如此欲言又止是为何事?
青回心内敬重她,虽被告知绝不能吐露实情,却还是受不住独独瞒着她的压力,扑通一声跪在原地。
“姑娘罚我吧!姑娘早就让我多加照顾,我却没看好人。白慕枝已经被陛下带走审讯,如今应是在大理寺中受刑!”
吉雅掐着蜜饯的手一松,半颗蜜杏顿时落在了尘土滚了两圈隐于灰扑扑的青石间,而闻讯的主人也愣在原地,许久缓不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