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檀正疑惑间,那床边的清璇剑主已是攥住李卯的手良久良久不曾放手,只是眉头紧锁,白玉面颊上空留两道湿痕。李卯抿唇默语,终是缓缓伸出另一只手,用指节刮去其上晶莹的泪珠,清晰可辨那凝脂般的触感。“师父,我又没事,哭什么?。”师清璇虽然眼角带着泪花,但那面上却仍是冷冰冰一片,就如同一尊万年不化的寒冰,也唯有在李卯面前会流露出些许明显的情绪波动。剑主见李卯没大没小的伸手过来乱碰,柳眉一竖便躲了过去,将脸扭到一边以洁白衣袖擦拭。“这次没死算你命大,你当真以为你次次命都这般大?”师清璇待擦拭完后,仍残留着红润的眼角,冷脸竖着剑瞳,面无表情盯着李卯。盯得李卯直犯怵。“当初你大逆不道给我写情书的时候我就应该给你腿打断,这样看你还能乱作什么妖。”师清璇不悲不喜,轻启朱唇淡淡吐出几个字眼。而后便见对面那赤膊公子先是一愣,而后瞬间面红耳赤,余光不停往那屏风后瞟,一阵被揭了老底般的窘迫。而屏风后四女闻言瞬间齐刷刷瞪大眼睛,张大嘴巴,面面相觑,神情古怪。师徒恋?好家伙!当真不虚此行。可真是来的越早听的也就越多。小卯怎么就好这种叛逆的调调?合着这外面那个被称作“师父”的,还是小卯第一个喜欢的女子?燕夫人方才还满心八卦的心顿时烟消云散,眯着眼睛吃起了飞醋。青凤则是眼瞳浮现追忆之色。她说的当初殿下怎么下了昆仑山天天给自己关在屋里发呆,没曾想是因为这个。表白被拒,还被赶下了山。而某位千金娇蛮小姐则是气鼓鼓的鼓起了脸颊。这坏蛋的第一个心上人竟然不是我呸,竟然不是我大姐?!本小姐要去告状!而某位道宗则是暂时站起身,揉了揉弯的发酸的腰间,自顾寻思。这年代寻常宗门若是师徒间产生了什么不该有的情愫,碍于辈分世俗对于什么师徒恋,只要不张扬便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玉衡山曾经也有过这般情况,俩人张嘴闭嘴生死与共,最后将两人赶出宗门才不了了之。但昆仑山剑宗门规森严,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绝不允许此等乱了辈分纲常的事情发生。你像这登徒子多半巴不得拉她师尊下水,但是清璇剑主一眼看过去那就是个恪守门规的主,还是当代昆仑山宗主。而且那昆仑山女子剑法天玑剑诀,重在清心寡欲,一旦身陷情障只怕浑身功力就要大减。哪怕她在肯定这登徒子确实待人耐心,才貌绝顶,但就这几个条件摆在眼前,那剑主能答应他才怪。不过这登徒子干啥啥顺,如今被她知道了这么个情场吃瘪,遮羞布般的小秘密,滋味也当真是不赖。道宗嘴角微勾,再度凝神听去。“师父你话不能这么说,我肯定是知道自己没事才去救人的。”李卯弱弱道。师清璇却好似跟李卯不在一个频道上,李卯他说他的,师清璇想着自己的,听见李卯的话后一点反应也没有,随手将李卯身上那薄毯扯到一遍后,盯着那处淤青淡淡道:“百病休在哪儿,为师给你上药。”“师父,不用,有人已经”李卯话还没说完,就发觉一双凌厉剑眸直勾勾盯着他,让那剩下的半句话拦在了肚子里。“有人已经怎么了?”师清璇轻声问道。“欸,没什么,有人已经将药瓶放在床头柜里。”李卯无奈回道。后者弯腰去取药,而那床头柜上坐着的双马尾紫衣瓷娃娃却不知何时已然无影踪。嗅着空气中的几股香甜气味不停动着脚步。她虽然不像剑主剑子那般武艺高强,但好歹也是个入流的剑客,所以待从对剑子状况的关切惶恐中回神后,自然是发现屋内有着一些不属于剑子的女子气味。而且若是细细去感应,甚至能察觉到那几缕若有若无的气息。紫檀一面背着小手,老神自在到处晃悠。哼着欢快小曲儿在偌大房间之中左看右看。一会儿打开那衣柜表情凶狠,探头往里张望,想要吓里面那人一跳,但结果还是里面空无一人。要么便是走到了那镂花窗棂前,推开窗户探头往那屋檐下张望,却仍是一无所获。直到已经快要放弃,回头看向床上那浑身冰寒一片,此时此刻却低头亲手在那淤青上涂抹药液的冷面剑主,以及那靠在床头眸光微怔,盯着那肤若凝脂般的绝美面孔不松的剑子。走到了半路,却忽而发觉那一四凤屏风后面好像露出来了一截银白色的绸缎。好像是衣摆?紫檀抿着粉唇暗暗思忖,调转方向朝那边走去。“嘶——”“师父,你弄疼我了。”李卯冷不防冒出来一声痛嘶。,!引得屏风后四人同时眉毛一挑,整齐撅着臀儿将耳朵贴到了屏风后面。而最外面的澹台玉容则是听了半天都没听到更确切的消息,性子又急躁,害怕外面那女人对李卯干了些什么不该干的东西,便悄咪咪探出去半张脸,露出一只荔枝圆眼,悄然看着外面的情景,但目光流转间忽而看见一紫裙少女瞪圆了眼睛朝她看来,又心头一惊,匆忙将脸收了回去。床边,师清璇对于李卯的怨言一言不发,那丝毫不温柔的按摩动作也没停,好似没听见一般。而那站在原地愕然发呆的紫檀则是面露问询目光朝床边那两个主心骨看去。喂,剑子哥哥,剑主大人,你们刚刚有没有看见澹台玉容?是我眼花了还是闹鬼了?但放眼望去却见两人一个正低头专注涂抹药液,一个盯着对方半天不收回视线,半点没有注意到她的目光。紫檀稍一犹豫便收回视线,决定自己上前一观。屏风后,青凤看着身旁那忐忑不安,面色涨红的少女,点了点她肩膀挑挑眉。后者心虚飘忽视线,摇摇头指了指屏风外面。青凤不解其意。一旁两位美妇听着那上药的声音,眉头都是越皱越紧,脸色越来越黑。你一个当师父的,去摸小卯(登徒子)胸膛是不是不太合适?紫檀越走越近,直到凑到了那屏风跟前,往右迈了一大步,歪头朝后面看去。“唔!”而后那娇小紫衣少女便被瞬间拽入了屏风,闷哼连连,好似被吃掉了一样。屏风后,三人看着一个双丸子头少女死死抱着另一个双马尾少女,还用手捂着人的嘴,眸光惊疑不定。而紫檀待看清面前那人容貌,以及旁边三个大美人后,立时停下了挣扎,扑闪圆眼震惊道:“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大致意思就是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身旁三个女子均是眼角抽抽。这下好了,被抓包了。但玉容到底会来事儿,瞪着眼睛就小声道:“骚蹄子,你不准跟他们说。”紫檀一听立时急了眼,又是发出一通闷声:“嗯嗯嗯嗯嗯嗯?”你骂谁骚蹄子?这边人正心惊胆战着剑主会不会发现此处异样,外面师清璇跟李卯已然涂好了药液,对此处异常没有任何察觉。李卯围上毯子轻声道:“师父,你和紫檀准备什么时候走?”师清璇整理着那瓷瓶,往柜子里装的动作一顿,而后再次继续将瓶子往床头柜里装。约莫几息后,师清璇答:“不知道,京城过年比昆仑山上热闹,一时半会儿我还不想走。”李卯剑眉一挑,嘴角不觉间便勾起了一抹笑容。说别的他可能会信,但你要说:()魏武世子之偷香窃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