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说出口,又马上回过神来似的,立马否认:“不是。。。”
晚了,周岚清的巴掌稳稳地落在周澈的脸上,清脆的声音在这个大殿中格外响亮。
“你想做什么?想做什么!”周岚清怒其不争,两手抓着周澈的肩膀,:“你到底在想什么!”
周澈抿着唇,被打得偏向一侧的脸倔强着不摆正,低着头一言不发。
见此周岚清心底有突然涌上无尽的无力和复杂的情绪,她放开周澈,缓缓立起来,似是喃喃自语:“父皇和母后都不知道。”
随后又心一狠道:“你若是不想那该死的心思令众人皆知,就赶紧掐灭这些荒唐!”
周澈忽而瞪大双眼,似是不敢置信地看着周岚清,立即大声道:“阿姊!你想做什么?”
周岚清回头时面上带着是一丝狠绝:“母后向来偏爱于你,若是让母后知晓此事,又或是令旁人得知,你觉得皇兄不会被受到任何影响,还能稳坐太子之位么?”
听到这里,周澈皱着眉,眼里尽是伤心和不可置信:“阿姊,你怎么能?”
“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周岚清逼近周澈:“如若有一日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你有想过该怎么办么?”
见对方脸上染上无措,周岚清只觉得面前的弟弟天真地可怕,冷冷哼了一声,一副“我不管了”的姿态,转身就要送客。
可下一秒,周澈猛地跪下,双臂环抱住了女子的腿,像是怕极了周岚清去告诉皇后,带着急切和哭腔悲戚地喊了一声:“阿姊!”
周岚清被这道声音喊得浑身一颤,愣愣地立在原地,一时间有些恍然,半晌,她才从口中飘出淡淡的言语。
“你总是如此,阿澈。”
总是如此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仿佛身后永远有人在为你兜底,好似世间所有自由都能任你享受。
周澈将面前的人抱得更紧了些,又断断续续地往嘴里迸出些字眼:“我今日,实在是心里难受。。。但是又无人倾诉,故而才来叨扰阿姊。。。与旁人无关的。。。”
周岚清扬起头来,今日圆月悬空。
她本可如其一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却酿成了如今这副境地。
想至此,她心底仍存的今夜玩乐所残余着的欣喜已是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迷茫。
世上血脉相连,关系最为密切的姐弟如今倒好似闹了什么大矛盾,虽是紧紧挨着,这一刻却好似有着无尽遥远的距离。
周澈心中不解阿姊为何今日要生得如此大的气,明明从前她总是那么尽心的为自己和皇兄谋划,更是那么温柔劝解自己难解的心事,为何今日变得如此陌生,如此冷漠呢?
周岚清不明白自己最疼爱的弟弟,明明如此聪慧,为何深陷泥潭,好端端将自己的好前程拱手让人。
于此,她又不得不稍稍地埋怨起那人来,为何不拒绝得更决绝些,好让这傻子断了那大逆不道的心思?
可若是这样,又总是不好的,毕竟那人是宅心仁厚的人,倒不好让他伤了情谊。。。
过了好大一会儿,终还是她回身,擦去周澈脸上点点泪光,这次,她还是选择了帮助弟弟护住体面。
少女温柔又残忍道:“阿澈,今晚是阿姊误解了你,你别怪阿姊。好不好?”
“阿姊只是怕,被有心之人知晓了,对你,对他,都将是万劫不覆之地。”
见其垂着头,算上是默认了,又将其扶起柔声说着,仿佛方才一切皆是假象:“今日之事,往后莫要再提了,也莫要再想了,慢慢将自己脱离出来,好么?”
周澈起身来,悄然脱离周岚清扶着自己的手,勉强扯出些笑容,再也不敢重复刚才的事情:“好。”
周岚清收回手:“心中可怨我?”
周澈却没有半刻犹豫,只是有些苦涩道:“我怎会如此呢?天色已晚,阿姊快去歇息罢。”
说罢,没等对方有什么举动,逃也似的就离开了。
人夹杂在关系的中间,总难免是会左右为难。周岚清自诩是干脆利落的人,这个道理她总是铭记于心。
可血缘至亲总能打破冷静情形之人心中恪守的枷锁。
于周澈,她向来狠不下心。
周岚清立在原地没有上前去追,怔怔地看着周澈离去。
到底是舍不得,好在从尚敞开着的门陆陆续续闯入些宫女,迫使冷清的宫殿多些人气,才使得其缓缓叹出一口气,松了松紧握着内衣袖子的手。
“出了宫去,便会好的。”她心里悄悄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