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枝儿最老实,见阿菊和小叶都不说话,她就硬着头皮说道:“老爷一早就去了春晓阁。”汪莲君顿时气得脑袋疼,家里乱成这样子,男人还出去嫖。只听见外头女人吵架的声音越来越大,她没法子只得起身出去。“都他妈给我闭嘴!”汪莲君一声吼。屋里七八个女子这才消停了下来。“怎么回事?小张氏,你说。我在屋里尽听见你的声音了,你闹什么?”小张氏委委屈屈地说道:“姐姐,我们府里的规矩不就是新人得一只镯子么?可老爷他不守规矩,你看,她除了镯子,还多打了一副金耳环呢。”新来的妾室不过十五六岁,脸盘上挂着泪珠,大大的眼睛无措地看着汪莲君,小声啜泣地说道:“我什么也不知道,就是老爷给我的。姐姐们要抢我的耳环。”汪莲君心道多给了死鬼五两银子还闹出这事儿,她挥了挥手,“行了,多大点事,一副金耳环让你们闹成这样?行了,下个月每人都打新首饰。”林氏又出来说道:“夫人,夫人,你要替我做主。”“你又怎么了?”汪莲君觉着自己的脑袋要炸开了。“就是她,她偷偷给老爷吃药。这可是大事,您得管管啊。”“我没有,夫人,你听我解释。老爷的药就是府上的王大夫开的,可不是狼虎之药,就是治嗓子的药。”“我呸,你个贱蹄子,没安好心吧。除了给老爷吃,你自己不也喝了?你嗓子不是好好的么?”说着王氏同邹氏扭打在了一起,谁也不肯让谁。好不容易将一屋子的妾室打发走,汪莲君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卧室。她闭着眼坐在梳妆台前,阿菊给她捏着肩膀,小叶替她拆卸钗环,杨枝儿用热毛巾给她擦脸。她微微睁开了眼睛,正准备去床上,忽然她不可置信地看向台面。“这是什么!”小叶顺着她的手看过去,“哎,这只金耳环怎么以前没有见过?”杨枝儿也道:“怎么只有一只?”汪莲君忽然发疯一样地将梳妆台上东西都推倒了地上,“谁!是谁刚刚进来过我的房间?!”杨枝儿吓得往后退了几步,“没有,刚刚您屋子没有人进来过。”汪莲君脸色惨白看向阿菊,只见阿菊也缓缓点了点头。她拿起桌上的茶碗,杨枝儿赶忙拦着她道:“夫人,茶凉了,我给您换一盏热的来。”汪莲君根本没听她的话,囫囵灌了自己一盏冷茶汤,冰冷的汤水刺激地她胃轻微地疼着,可让她的脑袋清醒了下来,她喊道:“除了阿菊,其他人都给我出去!”屋里只剩下她们两人,汪莲君抓着阿菊的手,“阿菊,你说是不是当年那几个丫头的冤魂回来了?”阿菊抓着她的手,“怎么会?小姐别胡思乱想了,您先睡一觉,明日起来我们去红梅寺,我把宋二小姐给您叫来。您不是最喜欢她的身子么。”年轻充满弹性的身体最是吸引汪莲君,可此时的她已然全无兴致。但红梅寺三个字击中了她的神经。“对,红梅寺。我现在就要去红梅寺,我要找法明禅师替我诵经辟邪,走,快走!”阿菊拦不住她,只好转身离去安排,忽然汪莲君又想到了什么,“我们从后门悄悄走,别让其他人知道。”——白岭从刑部档案库里领出了一沓卷宗。樊主簿笑着道:“白郎中,你这是查什么呢?”“哎,还不是浣纱巷的案子。我们怀疑这地方以前是不是出过什么大案,要不这凶手干嘛死乞白赖地非在那里杀人。”“呦,那刑部的卷宗可不是根据地名分类的。你这是大海捞针呢。”“可不是,我先看近三年的。”樊主簿帮他装好了袋子,“下次我们入档的时候,得在封面上加个地点,这样下次就好查了。”“您先看着,我帮您把后头三年的也整理出来。”白岭拱了拱手,“劳烦樊主簿了。”深夜,白岭一边吃着点心,一边还在翻看卷宗。白绾抱着猫儿进了屋子。“哥哥,你这几日也太忙了。说好和我们一去外祖家吃酒,都找不到你人影。”“哎,是哥哥的不对。下次,下次一定。”“你最近是在查浣纱巷的案子?这案子凶手到底是谁?我听街坊邻居都在说,凶手是个武林高手,能在人群中取人性命。”“瞎说,我们屁都没查出来呢。”白岭挥一挥手,“你早点睡,珍惜你想睡就睡的日子。哎呀,我就命苦了,不能睡。”白绾摸着猫,“那你也注意身子,可别累出病来。”白岭眼睛一转,“你是不是现在闲着?”“你想干嘛?”白绾警惕地往后一退。“你帮我一把呗?”白岭可怜巴巴地看着白绾,“很简单的,就是把卷宗过一遍,只要里面提到了浣纱巷就把这案子的卷宗单拿出来就好。”,!白绾犹豫了一瞬,“哪有什么好处?”“我这个月月钱全部都给你!”白绾眼睛瞪得溜大,“真的?”“千真万确!”白绾放下猫儿,提起裙子,一屁股坐下,“来吧,我这就开始。浣纱巷,浣纱巷。”“等下,你手上这是我在红梅寺采集口供的誊抄本。不是看这个,来来,我给你准备好。”白绾将手上的文书放在一边,同李木子一样,她也看到了那行小字。“宋苇和汪夫人初五在红梅寺的偏房待了一个时辰?”白绾有些奇怪地说道。“对啊,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宋苇在和汪莲君学画画。汪莲君的白描确实不错。”白岭抱着一沓文书放在白绾面前,“来,看这堆。”“我奇怪的是宋苇压根不:()勘尘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