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江枫眠颠倒的话语里,霍纵眼底闪过一丝心疼。
从脑袋摔伤之后,江枫眠是没有社交的,在江家他就是被链子锁起来的狗,就是保姆都可以吆五喝六,随意虐待。
三年暗无天日的生活,江枫眠大概比他以为的还要孤独。
“霍纵,小意很好,可是你最好了。”
剩下的话江枫眠默默藏在心底,他不是想当小意的小婶婶,他只是想当霍纵的男朋友,一辈子都在一起的男朋友。
以前他总觉得喜欢霍纵是粉丝对纸片人的喜欢,类似于我担全世界最好,就要喜欢他。
可朝夕相处下来,江枫眠确信,他喜欢的不是书里那个冷冰冰的纸片人,喜欢的是霍纵,是实实在在的人。
是那个会别扭地保护他,会画火柴人哄他,会担心他受骗,还要绞尽脑汁找人给他上课的霍纵。
“哥哥,我看见月亮了。”
江枫眠用极致温柔的视线注视着霍纵,他大概已经知道霍纵会怎么办了,无非了再来一个新话题,生硬地圆过去。
霍纵很好很好,是他可望不可及的水中月,就是扑进河里,都抱不起来的水中月。
“哥哥,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想么,霍纵不敢回答。
他这样的人,到底是不是丧门星都说不清楚,霍纵不敢赌,也不能赌。
“江枫眠,可以保留答案么。”
江枫眠眉眼弯下来,他满意地又给霍纵塞了一颗糖。
保留答案已经是最最最最好的答案了。
是不是说明,其实在霍纵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点点点点对他不一样。
已经很好很好了,霍纵从小到大都没有感受过什么是喜欢,什么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不求回报的在意。
在他的世界里就只有两种情绪,厌恶,恨。
厌恶怎么当时死掉的不是他,恨怎么他一直没死掉。
霍擎已经有了优秀的儿子,霍纵来到这个世界不是被期待的,是他爱的那个人软磨硬泡才留下的,那个人一死,他对霍纵只剩下恨。
恨为什么死的不是他,更恨还要把他抚养长大。
书上说,情感冷漠症是从小缺爱导致的。
厌恶他的父亲,视而不见的哥哥,处心积虑陷害他的侄子。
在霍家老宅的高门大院里,霍纵没有形成反人类的危险人格已经是难得。
活着,是前二十年的必修课。
某种意义上,他其实和霍纵是一类人。
冷漠的疏离柔和,偏执的阴郁固执。
想到这,江枫眠心头又是一软,他语调也跟着软下来,手掌覆在霍纵的肩膀上,他的下巴撑在手背,炽热的呼吸尽数喷洒在霍纵脖颈。
“霍纵,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什么时候说就什么时候说。”
嘎吱。
是推门的声音。
盛知意尴尬地看向霍纵,怎么还没有完事啊,都要抱上了,他回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打招呼:“嗨。”
“小叔,我、我饿了,就回来了。”
饱的想打嗝的盛知意:救命啊,说什么不好,眼看着江枫眠已经又开始翻零食了。
霍纵淡淡地点了点头,若无其事地了肩膀上的褶皱,示意盛知意和薄究坐下。
“给,小意吃面包。”
“好嘞好嘞,小,呃,别忙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