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在隔壁,若王妃有异,唤我便是。”
“多谢。”
挥退殿内众人,他将林熙轻轻地放下,平躺在床上,自己也侧身躺了下来。
怕她没有呼吸似的,身子又缓缓俯了过去,轻闻她的鼻息。
好像直到这一刻,他才认认真真地去看,身边的这个人的模样。
新婚夜惊恐畏惧的人她,王府里岁月静好的是她。
太师府里笑意盈盈的是她,西暖阁里偷懒耍滑的也是她。
他缓缓伸出手,骨节分明的手指带着几分小心翼翼,轻轻触碰林熙的嘴角。
那里被他咬破的伤口已经愈合,但留下了一条淡淡拿的痕迹,还未消去。
“林熙,太师府的桃花还未谢,”他亲吻了下林熙的眼睛,“等你好了,再陪我去看一次吧。”
“我的身边没有别人了。”
“往后,你要陪在我身边。”
林熙在昏迷中并不安稳,眼角有泪珠悄然滑落,顺着眼角隐入如墨的发丝之中。
“好吧,”虽然林熙没有说一个字,但是他退让了,将已经习惯的、高高在上的表达变得谦卑,“往后,我要陪在你身边。”
在这个生死挣扎的夜晚,林熙没有听见他的承诺。
而这些话里的恐惧与真心,眨眼间也被成煦掩藏的一丝不剩。
到了明天太阳升起,他依旧是那个心狠手辣的摄政王,生杀予夺游走于于股掌之间。
只是在无所不能、无所畏惧的外壳下,里面是柔软的一片云。
而林熙就住在这朵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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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昨晚的雨已经停歇。
宫道砖石被雨水洗地很干净,映着晨曦,闪着细碎的光。
侍女支开窗户,一阵入夏的微风吹进殿内,窗台上摆着几盆茉莉和长春花。
风过处粉瓣娇柔,暗香浮动。
躺在床榻上仍然昏迷的林熙,像是闻到了这股清甜的气味,鼻翼微微翕动。
李神医天还未亮,便来给她诊过脉。
她重新开了一张处方,剩下的便只能等殿下找到制毒之人,方能药到毒解。
萧风办事及其有效率,一夜之间带着北镇府司的官员衙役,将寿康宫一众人等、分门别类审查了个遍。
丘朴本想负隅顽抗,打死不认。
但是他细皮嫩肉吃不得一点苦,稍稍用刑,立刻就招了个干净。
但让他交出解药,却是用了重刑,也仍然没有结果。
丘朴骨头轻,不说是因为他从小只被教着如何制毒,却从未学过如何解毒。
他若是有解药,何须慌张传信,又何须落到这步田地。
问题的症结不就在于他没有解药,也不知如何解毒。
成煦看了丘朴的供词,目光落在他画押的血手印上,瞳孔紧紧一缩。
“带他去见李神医,若仍旧不说,”成煦顿了顿,“就接着用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