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逸也气得锤桌,道:“都没一个好东西,可恨我在边关好几年,竟然没发现。”
“实在太可恨了,无法无天,简直是国之蠹虫!”裴厌辞也跟着气愤地随了一句,附和他们的情绪,这才道,“扼鹭监之前抓了陆家弟弟百般折磨,就是为了逼你们交出这些证据吧。这些证据你们有给谁看过吗?还有备份吗?”
“备份?这个……没有。”陆家兄弟没想到这个,挠挠头,“这些东西也就给你们看过。”
“我知道了,可能我需要人去北疆边关走一趟。”裴厌辞道,“这些证据,如果你们信任得过我的话,可以暂时先放在我这里,帮你们保管。”
陆放有些不安,但还是将盒子推给他。
裴厌辞收下盒子,道:“你们是重要的人证,看你们现在伤势都好得差不多了,安京城内的扼鹭监还在暗中追寻你们的下落,若是被发现你们在姜府,难免会牵连到无辜的人。”
陆放看了眼姜逸,对裴厌辞道:“裴大人有办法暂时送我们出城吗?”
“我想法子让你们换个身份。”他道,“之后,我可能还需要你们参军,去边疆。”
“若有用得到的地方,我们兄弟二人在所不辞。”陆放抱拳道。
“多谢。”裴厌辞回礼,“有你们如此忠臣良将,乃大宇之幸。”
他与姜逸商量了后续安置陆家兄弟的细节,告诫他这事先不要与五殿下说。
“他和阉党搅和在一起了,我现在都不晓得他是甚心思了。”姜逸叹气道,“感觉每一个进入安京的人都变得复杂起来,为何就一定要有党派呢?”
“你拒绝了拉拢,没有党派,现在朝廷里可还能听到你的名字?”裴厌辞道,“年初你还是风头无两的小将军,意气风发,安京盛传你的风采。一年还没过去,你除了在兵部点卯,每月拿点俸禄,还做甚了?谁还记得你?”
姜逸神色郁郁寡欢,哪个有志向的年轻人愿意这样蹉跎下去。
“我现在连去地方统军府练兵的机会都没有。”
“跟了我之后,你感觉很苦啊。”裴厌辞笑道。
“我完全没有怪你的意思。”姜逸忙摆手道,“这也是我的选择。”
裴厌辞代表无党派的松散第三方,隐秘地夹在双方之间艰难生存,他们偶尔互帮互助,也是应该的。
“没事,很快你就有活儿干了。”裴厌辞道。
兵权,他怎么可能不去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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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裴厌辞将那些证据都仔细看了一遍,胸口越看越闷。
全部证据都表明,扼鹭监与边关将领勾结,倒卖盐铁。
正在琢磨间,马车剧烈摇晃了下,接着外面传来一阵兵荒马乱的声音。
“让开让开,八百里加急!闲杂人等都让开!”
裴厌辞撩开车帘,只看到一骑绝尘的残影和远去的哒哒马蹄声。
很快,他就知道是何事了。
才到傍晚,一则消息已经传开来。
西南起义军已经攻下十城,来势汹汹。
安京的百姓听到这个消息时,几乎个个都充满了不可置信。
他们不解,放着这盛世太平的好日子不过,偏要起义做甚。
当朝天子如此圣明包容,只有逆臣贼子才见不得大宇有如此仁德的皇帝。
再一打听起义军的口号:倒阉党,清君侧。
情有可原了。
圣德的皇帝,所犯下的一切过失,都是因为阉党蒙蔽圣听,四处为非作歹。
几乎才到晚间,裴厌辞又从毋离的金吾卫那里得到了消息,皇帝派了姜逸南下,带着调派南方六州统军府军士的鱼符和文书,前往镇压起义军。
情势开始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
而第二天的大朝会,他们对棠溪追的清算,才刚刚开始。
第118章入狱墙倒众人推
一大清早,裴厌辞随着马车的晃悠打着呵欠,这个新来的车夫赶车的技术不是很好,早上没吃饭,他饿得头昏脑胀,手脚发麻,心脏扑通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