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蕾蕾去二楼卫生间收拾一身乱七八糟的衣裙,方守也跟着陪同,于是留下了秦赤年一个人。
地铁内很安静,墙柱上张贴着熟悉的各色广告,地上则有着搭乘号线的提示,早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行人踩踏中剥皮脱色。这儿就是云园站啊,哪来的什么睡莲站……
奇怪。
秦赤年走着走着,发现远处的扶梯旁,倒着一个人。
光线很暗,好像是个女生。
秦赤年忙上前,蹲下身:“没事吧?”
女生双目紧闭,神情痛苦不堪,脖子上是一个蓝色的光环,她听到了秦赤年的声音,挣扎着睁开眼:“请……帮我……我的……药在……”
“什么?什么药?我、我给你拿!”
女生露出痛苦万状的表情,半句话都说不利索,人急促呼吸了几秒,又昏死了过去,秦赤年大惊失色,连忙在她身上摸索起来,想寻得她口中的药。
她打开了女子腰上的腰包,里头东西杂乱繁多。
“这这这,是这个吗?还是这个?是哪个啊……”秦赤年着急得很,女子已然昏过去,她想掐人中,又寻思这好像不是太科学的手法,两只手伸了又缩,无处安放,急得快要炸毛。
“要先判断一下生命体征,对的,先判断一下眼睛……”
秦赤年深吸一口气,伸手去掰女生的眼皮。
刀气袭来。
这刀气凌厉地几乎在空气中劈开了实形,刀尖以毫厘之差掠过秦赤年的鼻尖,她那鼻子上的细小绒毛,都在这瞬秒内断个干干净净。
她要是后退得晚了,断的可就是鼻子了。
电光石火一刹间,她抽出背包两侧的鼓棒,挡下再次袭来的长刀,急速朝后退去。
“什么人!”
是个年轻男人,黑色兜帽衫、深蓝工装裤、长筒军靴,兜帽遮了半张脸,另半张陷在晦暗光线里,不可究明。
他手里握着……一把刀。
靠,那是刀吗?
近一米长的刀刃锐亮逼人,刀尖泛着森森寒光,这一刀下来甭是西瓜还是人头,都得乖乖断碎——到这个份上,它确实是一把刀。
可刀柄呢?
黑色琴头,金色的调音弦钮,弯曲的调节筋,其下横纵交叠的半截品、弦……那分明是电吉他的琴头琴颈!
秦赤年陷在震惊中,眼前人却没等她反应过来的意思,“吉他刀”再次飞掠,那人袭向了她。
扑袭的动作带起他的兜帽,她忙举起鼓棒作挡,两样武器的光环在空气中激荡冲撞,秦赤年再次惊讶于对方的光环粒子……居然是金色的。
极纯的金色,盈满他脖间,也悬浮于那长长的吉他刀之上。
秦赤年退至光亮处,这回,终于看清了黑衣男人兜帽下的脸。
看清是看清了,大脑却快跟不上了。
她呆呆望着眼前人,大段大段的回忆镜头在脑海中滚涌,一帧接着一帧快进播放,她像被淹进记忆海水之中,可惜不会游泳,挣扎老半天,从汪洋大海中,抓出了一个名字:
“楚……楚炎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