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怎么生?”白雪听说生孩子就有烧饼吃,垂涎地发出疑问。
安母瞧她模样,倍感无语,又羞又愧,直将白雪的面皮捏住,捏得她连连惨叫,“你这个废物!傻子!要不是看上你弟弟的嫁妆和地位,就是扔到最穷的乡里都不会有人娶你这个废物驼子!”
“娘!娘!我错了!我错了!娘饶命!”白雪连连道歉。
安花儿听到声音走了过来,以为白雪又把安母怎么样了,气愤地,“娘,她又惹事了?我来教训她!”安母一松,安花儿接着掐住白雪的耳朵根,把白雪掐得凄厉尖叫,“走,今天的活还没干完呢,在这里惹是生非!”
白雪被安花儿掐到了南溪边的大树下,有三大盆衣服等着她洗。
“啧,安家又在骂媳妇。”
“据说那仙师到山里修炼去了,少说七八年回不来,他们家急着抱孙子,这女人又生不出来,要搁是我,我也着急啊!”
“是啊,女人哪有比生孩子更大的事,就算她原本是个皇帝女儿,嫁了男人也得生孩子啊!也不怪安家心狠,是得治治!”
来南溪洗衣裳的都是各家妇人,日日在这里瞧着,喋喋不休地议论。
白雪渐渐习惯了这种日子,安家的任何一个人都能打骂她,来往的路人也没人同情她,朝着她指指点点。白雪没有任何反抗的意识,唯一的反抗就是心情不好时大声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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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逢一年初春,草长莺飞,春花如锦。安慎甫通过了乡试,决定一鼓作气进京去考会试。安家众人都很高兴,一家子在渡口边送别安慎甫。
秀水涨满,晴光潋滟,舟楫往来,游人如织。
安母拉着安慎甫的手,殷殷嘱咐,“在外头吃住都要当心,宁愿多花些钱,也别委屈了自己,你若真考上了会试,咱们一家出头有望了!”
安慎甫着一领青衫素袍,立在渡口风里,“娘,我会努力的。您也要保重好自己,明年考完我就回来。”
安花儿:“慎甫,你放心去吧,家里有我操持,娘我也会照顾好的。”
安思明:“哥哥,我祝你金榜题名,一举夺魁!”
这几个都道别完了,发觉只有个白雪一声不吭。安花儿推她,“跟你相公也说两句,让他别担心。”
白雪组织了一会,说,“秀才,你去吧,别担心。”
那三个甚为不满,安母声音尖利地,“什么你去吧,好像咒我儿子去死一样!你这个不会说话的见蹄子!”
安花儿:“什么秀才,这是你相公,到现在还不知道喊相公!”
三个女子吵嚷起来,码头上大堆人往这里望,安慎甫深感颜面无存,气的通红,大叹一口,“真不如不来!我走了!”很快上船远去了。
安母望着儿子的背影依依不舍,回头尽敲着白雪撒气,“你把你相公气走了!你这个该死的驼子!”
安慎甫独立在船舱上洒泪,想他饱读诗书,满腹翰墨辞采,本以为会遇见一个冰心秀骨的女子做妻子,没想到竟娶了这样一个女子!纵然蟾宫折桂,官帽加身,这人生又有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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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慎甫走后,安家的生计慢慢成了问题。原本还有他在书塾教书的束脩补贴家用,现在安家没有一个劳动力,只能吃老本过活。
渐渐地,饭菜也变简单了,安思明屡屡表示不满。
这三个都是一家的,不好互相指派,便把目光放到了白雪身上。虽然是个驼子,但又不瘸,不影响她干活。
在安母的规划下,白雪每天除了要忙一大家子的洗衣做饭事务,还要去外边打工赚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