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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第2页)

光是擦地已经供不起这家人,还得再加个活计。安母思量她是个驼子,正好方便驼物,去码头扛沙包倒合适。

白雪依照交代走到码头时,那一伙正在搬货的马夫都惊呆了,怎么是个女子!

她咬着牙把几十斤的沙包往背上扛,男子们纷纷喊住,“姑娘!快放下!”“这不是你能干的活!”

白雪撑住两条腿,坚持往前走,“不扛沙包回家会被打的。”

众人无奈,恰见她能驼,便随她了。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白雪一人扛下了整个安家的生计,在码头、酒楼间不断奔波。不知道何时,白发又多了数缕,迎面相对时,已能明显看出这是个中年妇人。

夜里做梦,魂灵恍惚,好像梦到过什么奇山异水,云雾彩霞。白雪转了个身便将之抛了,不屑细望。

现在的日子很平静,再这么过二三十年下去,她也差不多能入土了。总受风霜欺的一生便可以结束了。

年底,家家户户都开始晒腊肉腌咸鸡的季节,安慎甫回到了秀水城。

他是失意着回来的,在京城大考中名落孙山,一路郁郁,下船时也愁眉不展。不过手边倒牵了一个蓝衣女子,女子身量细长,目光清冷,言语不多。

安慎甫一眼就看到码头上扛沙包的女子是白雪,惊得一下甩开蓝衣女子的手,匆匆地奔过来,把她背上的沙包砸了,“你在干什么?你一个女子,竟来扛沙包!”

白雪见是安慎甫回来了,也有几分高兴,这意味着家里又有生计了,也许她不用再这么辛苦。“秀才,你回来了!”

头一回见她朝着他笑,还如此热烈,好似很欢迎他,安慎甫不由得目光暗了暗,难得地直视她,“你。。。。。。天天等我回来?”

白雪理所当然地嗯了一声。安慎甫更是不安。后边的蓝衣女子已走上来,直视白雪,刻意牵起安慎甫的手。“她就是你夫人?”“。。。。。。是。”

目光打量,果然是个驼子,还比普通人黑,皱纹也有了,白发也有了。她这模样,难怪安慎甫对她一点挂念都没有。

白雪瞧着他们牵着的手,这方面她还是懂的,心里生气,直接背过了身,堂而皇之地走了。

“她好像不高兴。”女子说。

安慎甫安慰她,“毕竟是结发妻子。但我保证,她绝对无法阻挠你我的感情,我会光明正大地娶你进安家。”

女子冷笑一声,“什么娶,明明是纳妾。”

女子名叫张素雪,颇是巧合的与白雪同名了一个雪字。这女子不嫌安家家穷,主动愿意做妾,安母自然是一百个欢喜,左右是没法靠白雪生孙子了,当然早早纳妾的好。

张家的纳妾婚礼倒是隆重,因安慎甫格外爱重这女子的缘故,当日迎娶白雪,花轿只用了四人扛,纳妾的轿子却用了八人扛。同白雪办酒时,只简单摆了两桌,迎娶张素雪时,安宅里外都铺了桌子,十里八乡的亲戚都请了来做见证。

才子佳人间风月酬唱,诗文订交,最在乎的就是彼此的心意,哪方面做的不到位,安慎甫都怕因此在张素雪的心里黯了光辉。而张素雪果然对这场婚事很满意。清冷的眉挑了挑,着粉色新妇衣裙,乘暮色入主了安慎甫的屋子。

众人举杯闹席,宾客尽欢。白雪忙前忙后地张罗打扫,直到最后才吃上几口饭。

安慎甫照顾完宾客,本欲回屋见张素雪,却瞥到在月下打扫瓜子壳的白雪。内心缓缓地升起一股歉疚。这么多年,终究是亏欠了她。

不知被什么涌动着,安慎甫撂下张素雪的屋子,来到白雪面前,突然捉住她在扫地的手,把白雪吓了一跳。

两双眼睛少见地对视着,白雪心想,他现在好奇怪。

“秀才,你不去见新妇?”

“娘子。。。。。。我,我着实对不住你。”

白雪听了,真是奇了,他竟然会对自己说对不起,她在安家不是人人喊打的吗?

白雪不知如何回话,也不理解他,这良辰吉时,不去找新妇,却来找自己一个驼子。

安慎甫的眼神时而灼热时而晦暗,掺杂了诸多难以言说的情绪,文人多思,对这样一个女子,却实在不知如何吐露。

拉起她的手,往书房的方向走,“娘子,你才是我的正妻。论理,我当先同你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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