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都有白头发了,脸也这么黑。看来果然不能像她那般吃,算了,咱别吃了吧,去她摊子上弄碗姜枣茶喝喝算了。”
“好啊,走吧。”
白雪大快朵颐,一边撕扯烤鱼一边吨吨狂灌玫瑰饮子,抬头一看,周围桌怎么都没人了?
她这一顿吃完只用了半刻钟,兴酣意满,觉得这地界冷气足,不愿走,便又赖坐着。
呆着呆着又有些犯困,不由得支颐小睡,恍惚有新的客人进来,倒扰了她新做的梦。
昏昏沉沉,意兴阑珊。白雪见这圆木桌似是前朝旧物了,各种划痕数不胜数,自己再添两道也不妨事,不由得捉出小匕首,在上细细刻下:仙府有籍,丹诏无闻。云水桃源,付之一想。
刻完,结了账晃悠悠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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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回到同真观便望了刻字的事。又行医了几日,某日下午再来罗记饮子铺畅饮,仍坐了那桌,眯眼一瞧,自己那行底下竟然多刻了几个鲜明的正楷小字。
白雪放下玫瑰饮子,将眼目朝之一贴:十里桃源,修真可见。
写的这般小的字,竟也有人看到,看来也是此桌的食客留下。白雪思了一思,反正无人知是她写的,再捉出匕首添刻:已修,难成。
而后又饱餐一番,晃荡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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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的神医之名已传出十里八乡,每日都有从外地赶来看病的,基本都是衣着简陋的穷人,她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环境。这日,本在提笔开方,却觉大门处有道白光灼得异同寻常,不由得抬眸瞧了瞧。
竟是一个白衣男子出现在门口。白雪一眼就瞧出这也是个修士,此人身量极高,近乎碰到门顶,一手挽着袖,着玉白色缂丝鹿同春纹雨花锦大袖衣,足下踏着皂色游鳞靴,腰间配一柄蓝色长剑,姿容如玉,威仪秀异,眉目淡淡,满身浸着大宗族里教养出的华贵缄默气质,似乎只是路过。
身后一行人显现出来,叽叽喳喳地,似乎是他的朋友,其中还有一个红衣女子,此红衣女子装饰明艳非凡,一望亦知是大宗门修仙者。
“灵岩镇什么时候来了修真者?”白雪暗想。
那红衣女子欢快道:“成瑟,你看,里面是凡人的医师在开方问诊,真好玩!”
白衣男子浅淡地,“此处无趣,快些走吧。”
女子嘟起嘴,“我都没看过凡人是怎么看病的,让我看看嘛!”
白雪瞧见这行人依次走了进来,心中不屑,我是在做正经事,竟成你们眼中消遣的了。
门口又见一病人进来,这病人是来为儿子取药的,已来两回了,白雪识得。今日却意外地,此人刚一跨进同真观,竟似头晕,直直栽了下去。观内一片大叫,“这人怎么晕倒了?”
白雪速速赶来摸脉,竟毫无异常,可是一个脉象正常的人,怎么会才进同真观就晕?
几个修士并着一屋子的病人俱望着她,白雪目光感觉到,那几个人看见了自己的驼背。她此地无银得挺了挺身杆。
她既然是个神医,就该解得了此人,若解不了此人,恐怕今日将信誉大跌,且在这几个讨厌的修士面前丢面子。
白雪陷入了焦灼的思索,到底是什么原因令此人晕厥?